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那个埋骨的姑娘 作者:夏日鬼语 文案 问:什么是她的机缘 答:已知的人用手段取得了不属于她的东西 问:什么又是平衡 答:事物终将会回到它应有的轨道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木槿 ┃ 配角:齐二傻,白婉芝 ┃ 其它:轻松 ================== ☆、埋骨   官道上,一辆青布马车正缓缓地行驶着,车轮在路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响声,身穿短襟的大汉悠悠的拿着马鞭坐在马车的前面时不时的向马儿挥着。   这时,一个娇俏清脆的声音从马车中响起   “木二哥,快停一下车,小姐想要下去休息一下!”   “好嘞!”叫做木二的大汉响亮的回道,‘吁~’木二将马车停在了道路旁。   一个穿着翠绿色青布短衣,下身穿着同色裤子,头上梳着双丫髻的女子从马车中探出头,她伸出白皙细长的手将马车的车帘携到一边,动作轻盈的下了马车,只是她下了马车后就将一张早已放在马车上的马镫放在了马车下。   “小姐,可以下来了!”女子轻轻的向着马车叫到,深怕惊着了马车中的人儿。   一会儿,一双如同青葱肤如玉脂的手伸出了马车,从马车中出来的女子,面若芙蓉,眉目含情,细腰纤纤,身姿柔弱。女子轻启红唇,出口的声音却如仙音缭缭,让人沉迷   “玉溪!”   “小姐”名叫玉溪的女子伸手轻轻扶住女子的手,女子弯腰伸手稍稍提起自己的纱裙,穿着绣着芙蓉花的绣鞋踏出了马车。   “小姐,小心点!”名叫玉溪的丫鬟,担忧的望着走出来的小姐。   “没事的,玉溪。”小姐轻柔的安慰着小丫鬟,只是很快一阵微风袭来,小姐剧烈的咳嗽起来,病态的红晕袭上小姐白皙的脸颊。   “小姐!”玉溪慌忙的轻拍着小姐的背   良久,小姐终于平息了咳喘,轻轻拍了拍玉溪的手,对玉溪说道   “玉溪,扶我到旁边坐会儿吧!”   玉溪有些犹豫,小姐的身体怕是不适合在外面多待。   小姐看着玉溪的样子,摇摇头,放开扶着玉溪的手向道路旁的一块大石头走去,待玉溪会过神来,小姐已经走在了前面,玉溪无法只得跺跺脚,无奈的跟了上去。早先下来的木二牵着马儿站在一旁,看着小姐的样子,心中也颇为担忧,小姐实在是太过固执了,只是他是男子又是仆人并不好上前,也无法劝阻小姐,免得损了小姐的清誉。唉!!   玉溪快跑着跟上去,先小姐一步到达石头旁,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绣着木兰花的帕子轻轻的铺在石头上,然后扶着小姐坐在了帕子上,看着小姐有些苍白的脸,她担忧的对小姐道   “小姐,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马车中将披风拿来。”   小姐勾起朱唇微笑着点点头,眼神中含着无奈与愧疚,对于这个爱担心的丫头,真是没办法,不过自己的身体,她是知道的,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玉溪回马车拿披风了,小姐坐在石头上遥遥的望向远方,目光中是全然的欢欣。现在已经是春日了,嫩绿的小草接连成片伸展着身体,各种鲜艳的花儿矗立在草儿中间,争相吐露着芬芳,活泼的蝴蝶在花上飞舞,还有春日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小姐忍不住舒服的眯了眯眼,深深的呼吸着来自自然的芬芳,因着这惬意的环境小姐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   拿着披风的玉溪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小姐那浑身轻松惬意的样子,心情也不由得变得好了起来,小姐能如此愉悦轻松,真好!   只是感受着空气中偶尔传来的微风,玉溪忍不住皱了皱眉,加快了向小姐走进的步伐   ‘哎哟!’玉溪的身子向前扑了一下,手中的披风落在了草地上,玉溪慌忙的蹲下身去想要将披风捡起来。   ‘啊~!’玉溪发出一声尖叫,跌坐在地上,神情慌乱又恐惧,失措的叫道“小姐!小姐!”   坐在石头上的小姐听到玉溪的尖叫,急忙站起身来向着玉溪走去,边走边担忧的看向玉溪,等走到玉溪身旁,小姐看着惊慌失神跌坐在地上的玉溪,想要伸出手将玉溪扶起来,只是刚弯下腰,便看到了草丛中被掩盖住的半张沾满鲜血的脸,小姐的脸一下子便变得苍白,身子向后跌了一下,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小姐慌乱的握了握自己的手,努力的镇定下来,她扶起玉溪步履坎坷的向马车走去,等走到马车旁,小姐有几分脱力,身子有些瘫软,但还是努力的站定身子,向着木二说道   “木二,你去那边的草丛看看,那你是否有个人?”   “是,小姐”   木二恭敬的回道,早先听到玉溪的尖叫就想走过去,只是马车并未固定好,他担心马儿会跑掉,便一直在找地方,将缰绳栓好,等到他弄好缰绳,小姐已经扶着玉溪走了过来,听到小姐的吩咐,他壮了壮胆向着小姐说的地方走去。   等到了地方,木二咬着牙,弯腰伸手将草弄到一边,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玄色衣服满身鲜血的男子,   木二忍着害怕,蹲下身将手放到男子的颈边,没有感觉到温度与跳动,木二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慌忙的起身跑到小姐身旁,哆嗦的说道   “小…姐,那个人…人已经死了!”   小姐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她很害怕,沉思了一会儿,斩钉截铁的吩咐道   “木二,拿上铁铲到旁边的地方挖一个大一点的土坑。”   “小姐…!”木二有些吃惊,不赞同的叫道。   “木二,照我说的做。”小姐执意,看着木二说道。   木二无奈只好到马车上拿出铁铲,走到旁边的草地上开始挖坑,他的心里还是很害怕,不知道小姐一个这么柔弱的姑娘家是怎么想的,他一个大男人都怕成这样,小姐居然还想要将那个人给埋了。   小姐将玉溪抚到马车旁靠好,便忍者心中的惧怕向着躺在草丛中的已死去的男子走去,走到男子的身旁,小姐伸手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的盖在男子的脸上,只希望他下一世能投身一户好人家,不要再曝尸荒野了。   等到木二将土坑挖好,小姐和已经缓过神的玉溪以及木二一起将男子埋葬了,没有碑,没有姓名,只有满地的草绿与鲜艳的花朵。   在埋过男子后,小姐再也没有停留,和玉溪一起上了马车,离开了此地。    ☆、齐家二傻   “二傻!二傻!”大壮的手在齐二傻的脸上拍着,大声的叫道   “唔!”齐二傻睁开迷蒙的双眼,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人。   “哈!哈!哈!”周围的人看着齐二傻的傻样哈哈大笑。   大壮插着腰站在齐二傻的对面嘲笑的说道“哟!二傻,青天白日的做什么美梦呢!口水都流出来了。”   二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满脸不高兴的说道“二傻没有流口水。”   “哈!哈!哈!……”周围的人笑得更欢了。   二傻不明所以的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也咧开嘴笑了。   “果然是个傻子!”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周围的人都转过身看向来人,一个梳着双平髻,穿着粉色襦裙,皮肤雪白的少女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吟吟的看着齐二傻。   周围的少年们都看傻了眼,少女虽然还只是豆蔻年华,但已初露美人之姿。少年们的眼睛都不会动了,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皮肤这么白长的这么漂亮的姑娘呢!   “呵呵!”少女捂嘴轻笑,银铃般的笑声惊醒了少年们,他们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妙妙,又调皮了!”赶来寻找女儿的木秀才板着脸轻轻点了点少女的额头。   “爹~”少女轻吐丁香小舌爱娇的的挽着木秀才的手撒娇。   木秀才满脸无奈,宠溺的拍了拍少女的头“你呀!”   转头对傻站着的少年们说道   “是小女无状了,各位见谅了!”   听到木秀才文绉绉的话,少年们都暗自懊恼,怎么就没认真听听那个老古板讲课呢,少年们挤在一起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只得将还傻愣着的齐二傻推了出去。   被推出去的齐二傻不明所以,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木秀才,摸摸自己的脑袋,咧开嘴傻笑。   木秀才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齐二傻,叫做妙妙的少女戳了戳自家爹爹的手,小声的说道   “爹,那是个傻子!”   “啊!”木秀才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无言的看着齐二傻。   少年们看到齐二傻这样的表现皆有些愤愤,暗自啐道“果然是个傻子!”,随后愤怒的用手用力的推了推齐二傻。齐二傻没有防备一个趔翘,向前扑倒在地上,由于手掌着地,手被磨破了皮露出丝丝鲜血混合着黑黑的泥土,看着有些可怖,衣服和裤子也都粘上了泥,齐二傻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委屈的眼泪憋在眼眶中,脸也憋得通红,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少女看着这群少年的行为,狠狠的瞪了少年们一眼,气愤的走到齐二傻身边,心疼的掏出自己的手帕轻柔的擦拭着齐二傻手上的伤口,柔声安慰道   “二傻乖,不疼哦!”   “不疼,二傻不疼!”虽然很想哭,但齐二傻还是强忍着,心里安慰自己娘说过,男子汉不能哭,他是男子汉,他要听娘的话,不哭。   “二傻真勇敢!”看着这样的齐二傻,少女微笑着鼓励道。   “二傻能自己站起来吗?”   二傻点点头,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只是还没站起来就‘嘶嘶’的叫出声,憋了好久的眼泪也终于掉了下来,坐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哇……哇~二傻不是男子汉了!二傻不是男子汉了!嗝~嗝~”   看到二傻这样,少女有些慌了,求救的看着自己的爹。   木秀才摇摇头,对于这些少年的行为也有些生气,但是他毕竟才来这个村,也不是齐二傻的亲人,所以也不好去责备他们。   所以在看到女儿的目光时,他只是走到齐二傻身边伸手想要将齐二傻从地上扶起来,不过不知是齐二傻的力气太大,还是他自己太过单薄,扶了好几次也没能将齐二傻从地上扶起来。最后无法只能放任齐二傻继续坐在地上,木秀才试图去安慰齐二傻,只是他到底没有接触过像齐二傻这样的人,一直不得其法,齐二傻还是委屈的大声哭泣着。   少年们看到齐二傻哭了,瞬间就有些怕了,他们不是怕齐二傻,因为齐二傻毕竟只是个傻子,不能做什么,他们是怕齐大婶,也就是齐二傻的娘。谁都知道齐大婶是村里有名的泼妇,在她男人死后就变得更加泼辣了,再加上齐二傻还是他家男人留给她的遗腹子,虽说是个傻子,但齐大婶对齐二傻也是爱护得不行,不然也不会送齐二傻来这唯一的村学了。所以平日里他们也只感偷偷的稍稍欺负一下齐二傻,不感太过放肆。   眼看马上就要到正午了,齐二傻的娘也要来了,若是让她知道他们欺负了齐二傻,他们还不得被打得很惨。   少年们两股战战,想要赶紧离开,只是被对面的父女俩盯着,为了面子,他们也不敢这样离开。   “宝宝,宝宝,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娘,娘给你报仇!”齐大婶一做完手头的事,看了看时间,发现马上就是到了放学的时候了,便立马往村学赶去,只是还没到便听到了自家儿子的哭声,齐大婶立马就慌了,赶紧跑向齐二傻,着急的问道。   “娘!娘!宝宝不是男子汉了!宝宝不是男子汉了!哇!~哇!~”齐二傻一看自己的娘,就泪眼朦胧的向自己娘哭诉道。   “哦!哦!~宝宝乖,宝宝是男子汉,只要宝宝不哭了,宝宝还是男子汉!”齐大婶抱着齐二傻,拍着齐二傻的背安慰道。   “嗝~真的吗?宝宝还是男子汉!”齐二傻睁着泛着水光的眼睛天真的看着齐大婶。   “嗯,宝宝是男子汉!”   “宝宝是男子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齐大婶感激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少女,少女不好意思的回了齐大婶一个笑容。站到了自己的爹身边。   齐二傻看看自己的娘,又看了看少女,破涕为笑“宝宝还是男子汉!”    ☆、齐家村   等到安抚好齐二傻,齐大婶瞪着双目插着腰看向对面低着头想要溜走的少年们,大声斥道   “是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欺负了我家阿宝。”   “没…没有,是齐宝他自己摔倒的。”被推出来的齐石害怕的看了齐大婶一眼,颤抖着说道。   “哼~!”齐大婶不信用鼻子发出浓浓的哼声,然后转过身温柔的笑着向齐二傻问道“宝宝,告诉娘,是不是他们把你推倒的?”并用手指了指齐石他们。   少年们害怕的抖了抖,头低得更低了。   齐二傻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齐石他们,摇摇头说道“娘,宝宝,宝宝不知道。”   听到齐二傻的话,少年们瞬间挺直了腰,理直气壮的说道“齐大婶,都说了,是齐傻…宝他自己摔倒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旁边的少女看着少年们这样,气得一张俏脸微红,对少年们的行为十分不耻,于是站出来对着齐大婶说道   “齐大婶,就是他们把齐宝推倒的。”   少年们听到少女的话,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会帮齐家那个傻子,心里对齐宝更加的不满,想着下次一定还要找机会好好的教训齐傻子。可是现在他们都鼓足了劲儿准备马上逃跑。   “想跑!”齐大婶怒道,上前就要抓向少年们,少年们见状立马做鸟兽样四散跑了。齐大婶看到这群少年逃跑,拔腿想要向着最近的一个少年追上去。   只是看着齐大婶的样子齐宝害怕的拉住齐大婶的衣袖   “娘,你在做什么呀!宝宝害怕!”   齐大婶无奈只好停下,转身拉着齐宝的手,面色柔和的安抚道   “宝宝不怕,娘是要给你报仇呢!他们欺负了宝宝,娘帮宝宝欺负回来!”   齐宝懵懂的点点头,拉着齐大婶的手说道   “娘,我们回家吧!”   齐大婶看了看四周,小兔崽子们早就跑得没影了,只能无奈暂时放弃了,拉着齐宝的手就要往家走,只是忽然齐大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恍然道“对了!”   然后齐大婶走到木家父女面前感激的笑着说道   “多谢这位先生与小姐!”转头拉了一下齐宝“宝宝,说谢谢!”   “多谢这位先生与小姐!”齐宝学着齐大婶的样子像模像样的对木家父女说道。   “不用!”木秀才摇头愧疚道“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令子受伤与我家小女也有脱不开的关系。若不是小女调皮,令子也不会被戏弄受伤了!”   “不,这怎么能怪你们呢”齐大婶摆摆手,转头看着齐宝神情哀伤的说道“我一直都知道他们暗中欺负阿宝,可是我家傻儿子被欺负了也不会说。我虽说泼辣但也不能没有证据的就去找她们理论,只能偶尔在看见的时候帮我家傻儿子欺负回来。”说着齐大婶的眼中掉下泪来。   “娘,不哭!”齐宝看着自家娘亲哭了,着急的用衣袖去擦齐大婶的眼泪。   旁边的少女听到听到齐大婶说的话,一张小脸十分愤怒,她用手拉了拉木秀才的衣袖。木秀才转头看着自家女儿,点点头,若有所思。   齐大婶摸了摸齐宝的头,胡乱的用衣袖擦了擦脸,对着木家父女说道   “见笑了!只是不知先生贵姓,来齐家村所谓何事,若是有我能帮得上的,请尽管说。”   木秀才回神,摆摆手笑着说道“免贵姓木,实在不敢劳烦!”   少女在旁边有些急了,看着木秀才叫道“爹~!”   “不可胡闹!”木秀才虎着脸对少女轻声斥道。   少女嘟了嘟嘴,转头不理木秀才,一脸期待的对着齐大婶说道“齐大婶,我和爹爹初来齐家村,对此地不甚熟悉,能劳烦您带我和爹爹逛一下齐家村吗?”   “那当然可以!”齐大婶笑容满面的说道,拉着齐宝对木家父女说道“木先生,木小姐,眼看已经是正午了,如若不嫌弃就去我家吃个便饭吧!吃完后我再带你们到四周看看。”   “那便麻烦了!”木秀才无法,看着自己女儿对他挤眉弄眼没一点样子就想让他答应的模样只好拱手对齐大婶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齐大婶一手拉着齐宝另一手指着路笑着道“木先生以及木小姐请跟我来。”   在齐大婶的带领下,木家父女来到了齐大婶和齐宝家的院子门口,只是一到门口就有一只土黄色的大狗从院里跑了出来对着齐宝亲昵的蹭了蹭,在看到木家父女后又警惕的冲上去狂吠。   “大黄,回来!”齐大婶对那只狗大声的叫道,大黄听到齐大婶的喊声后不甘心的摇摇尾巴又回到齐宝的身边咬住齐宝的裤腿想要将齐宝往前拉。   齐宝低头开心的摸了摸大黄的头,复又抬头小心的看向齐大婶,清澈的眼睛期待的看着齐大婶,叫道“娘~!”   “去吧!”齐大婶揉了揉齐宝的头心中叹气。听了齐大婶的话,齐宝兴奋的和大黄向院子里跑去。   齐大婶看着这样的齐宝心中五味成杂,是她对不起齐宝,若不是她,齐宝又怎会心智缺失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呢!   只是想到旁边还有客人,齐大婶只好勉强收拾好心情,强笑着对木家父女说道“两位请进。”然后带着木家父女进了院子。   妙妙看着齐大婶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忧,她想要安慰齐大婶,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抬头看向自己的爹爹。   木秀才环顾了院子,最后看向正在翻滚玩耍的齐宝和大黄,示意自家女儿看过去。妙妙疑惑的看了过去,恍然大悟,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调皮的向木秀才眨了眨眼。   向着齐大婶好奇的问道“齐大婶,那只狗是叫大黄吗?”说着用手指向正在和齐宝玩儿的大黄。   齐大婶顺着妙妙的手看过去,看到玩得正开心的齐宝,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点头到“那是叫大黄。”   “阿宝好像很喜欢和大黄玩儿?”妙妙有些疑惑。   “嗯……!”齐大婶想要继续说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进了屋子里,一会儿只见她端出两张凳子,放到地上,笑着对木家父女说道“两位请先在院子里坐会儿”   然后继续回答道“阿宝和大黄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从小就一起玩,所以关系很好。”   “我先去做午饭,一会儿就好。”   “麻烦了!”木秀才起身向齐大婶说道。   齐大婶笑笑,向厨房走去。   院子里,木秀才打量着周围,妙妙津津有味的看着齐宝和大黄玩耍,时不时的发出清脆的笑声。   不一会儿,只见齐大婶从厨房走出来进了堂屋,又从堂屋里艰难的搬出一张桌子,木秀才见状想要上前去帮忙,只是齐大婶出口阻止了他“先生不必,我一人便行。”   木秀才无法只好在一旁站着,看着齐大婶忙碌的进进出出,心中越发愧疚,他看了看自家女儿,轻声叫道“妙妙!”   妙妙抬头看向自家爹爹,看着自己爹爹严肃的面孔,疑惑的向四周看去,心中愧疚的看着齐大婶忙碌的身影,然后轻快的站起身,走到齐大婶身边,说道   “齐大婶,我来帮你吧!”说着接过齐大婶手中的菜往院中的桌子走去   齐大婶本想拒绝,但妙妙的身影早已走远,只能无奈的笑笑,心中却十分慰贴,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真是十分善良可爱。   妙妙走到院子里看向木秀才得意的举了举手中的菜,木秀才虽然脸上还是十分严肃,但眼里却盈满了笑意。女儿虽然被他养得有些骄纵,但还是十分好的。   吃过午饭,齐大婶应诺带着木家父女到齐家村里逛逛,齐大婶心中虽然疑惑,但一路上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尽责的向木家父女介绍着。   这一行木家父女十分尽兴,也十分满意。临晚在木家父女暂时落脚的镇上的一家客栈里,木秀才向女儿说道   “妙妙,这次咱们就暂时在齐家村里定居了。”   妙妙点点头,如芙蓉花般漂亮的小脸上还残余今日逛齐家村时未褪去的兴奋。她挺喜欢齐家村的,齐家村很漂亮,依山傍水,齐家村的人也很淳朴善良,看齐大婶就知道了,虽然也有些不愉快,但齐阿宝挺有趣的。   看着妙妙的样子,木秀才心下也十分慰藉,女儿能喜欢这是在好不过了。他心中更多的是愧疚,唉!齐秀才负着手看着天上的明月,忧愁的叹道“秀娘!”    ☆、齐宝的梦   在齐家村,齐大婶的家中,齐大婶还在微弱的灯光下绣着手帕,而齐宝却早已躺在床上陷入了梦乡之中,睡梦中的齐宝不时的砸吧着嘴巴,脸上也带着笑容。   只是很快齐宝脸上的笑容便被惊恐取代,在齐宝的梦中,一名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正诧异的盯着地上那与他一般形容浑身却满是鲜血的人。   男子蹲下身,伸出自己的手向地上的人的身体探去,只是他的手穿过了地上的身体,男子不可置信的站起身,伸出自己的手,看着明黄的阳光没有丝毫阻碍的穿过了自己的手。他的神情变得颓然,但却用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的属于他自己的身体。   只是很快男子便被一位姑娘吸引了注意,那是一位他平生所见的最美丽的姑娘。为什么是平生所见这个问题在男子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男子不自在的摇摇头。   他向前走去,在离那位正坐在石头上浑身散发着幽远宁静气质的姑娘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时男子停下了脚步,他纠结的皱起眉头,这样过去怕是于这位小姐的名节有碍。   男子踌蹴着,最终还是朝那位姑娘走去,男子冷硬的面容极力的勾起一抹笑容,有礼的说道   “这位小姐,吾名……吾名……!”   男子的眉毛皱起,极力的思索着,良久只能放弃。忽然一声尖叫响起,看着身边的小姐焦急地站起身朝着那个发出叫声的小丫头走去,男子安静的跟在小姐身旁,只是很快男子便了然了。   他的心中有些愧疚,他已经确定了,自己好像已经不在人世了,草地中被掩藏的身体就是他的。只是他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姓名过往。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是如何身亡的。同时他又觉得奇怪,传说中人死后,不是会有鬼差来引渡亡灵吗?但他并没有见到鬼差。   男子在同那位小姐一起到达自己的身体后便停在自己的身体旁静静地思考着。许多的问题在脑中回转,但或许是由于失去记忆的原因,男子并没能得到答案。   男子将目光投向那位小姐,看到那位美丽的小姐虽然被自己吓得面色苍白,但仍然镇定的指挥着自己的仆人想要埋掉自己的身体。   男子心中十分复杂,但并没有阻止。他已经死了,是应该入土为安的。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来他应当感谢这位小姐的。   想着男子朝自己宽大的袖口中摸去,空无一物,男子的目光下移,看着自己身侧挂着的锦囊,若有所思。   男子解下锦囊,打开,一枚雕刻着麒麟的玉佩印入男子的眼中,一抹熟悉感油然而生。   “这枚玉佩很重要!”这句话从男子的脑中跳出。   男子仔细的翻看着玉佩,一些模糊的记忆从眼前闪过,最终“洛安”二字停留在男子脑中。   他好像记得有一个温柔的声音曾这样叫过自己,他想要继续探究,但最终什么也想不起来。男子紧皱着眉,暗中思量,他或许是叫做洛安吧!   想着男子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嘴角带笑,他应是洛安。   那位小姐将洛安的身体埋了后,便被那个叫做玉溪的小丫头扶着上了马车。随后叫做木二的大汉挥动着马鞭,马车也缓缓地向前奔去,   洛安见了,低头想了一会儿,便跟在了马车后面。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最后在一处叫做李府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吁~”木二唤着拉着缰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安抚的拍了拍马儿的头便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候着。   玉溪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深吸了一口气,向来娇俏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不安,向着李府的大门走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里面的守门小厮一脸不耐烦的打开门吼道   “你是什么人,到李府来做什么!”守门的小厮把着门一对杂乱眉毛横挑眼睛向下斜斜的打量着玉溪   看着小厮的眼神,玉溪忍着气,脸色难看的说道“我家小姐是贵府李夫人的侄女,是早已说好的,今儿是特意来拜访李夫人,也就是木家姑奶奶的,这是拜帖。”   说着玉溪将袖中的拜帖递给了守门的小厮。   小厮不相信的拿过拜帖,打量了一眼玉溪,撂下一句“等着”便嘭的一声关了大门。   玉溪气急,恨恨的瞪了一眼被关上的大门,啐道“狗眼看人低!”   无奈玉溪只好走回马车旁,脸气得通红,向着自家小姐告状道   “小姐,你看他们家的小厮都是如此态度,这分明,分明是故意的,我早就知道姑奶奶根本就……”   “玉溪!”木家小姐沉声的低斥“不要胡说!”   “小姐~!”玉溪跺跺脚,还想再说   只听到马车中的木家小姐幽幽的叹了口气,从马车中伸出玉白的手,柔声道   “玉溪,扶我下马车。”她又何偿不知呢,可是爹爹还等着她呢!她没有任何办法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咳咳!”木家小姐捂着唇激烈的咳了起来。   玉溪听到自家小姐的咳声也顾不得生气了,赶忙上前将自家小姐从马车上扶了下来一边轻轻地拍着小姐的背,一边焦急地朝木二叫道   “木二哥,快些将小姐的药与水拿来。”   木二听后赶紧拿了药和水递给了玉溪。   玉溪打开药瓶,小心的倒出一粒药丸,又拧开装水的水囊,扶着小姐吃完了药。看了看还没有动静的大门,以及身旁由于咳嗽更显病弱的小姐,心疼得眼眶泛红,朝着木家小姐祈求的说道   “小姐,咱们回去吧!您的身体,您的身体如何……”   “玉溪!”木家小姐挣开了扶着的手,强撑着声音不容置疑的说道“你再去看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回去的,她一定要救出爹爹。   洛安一直跟在马车旁边,看着木家小姐一行人停在李府门口,看着玉溪被慢待,看着木家小姐不顾自己的身体仍然坚持等在这里。   他平静的心中不禁燃起怒火与心疼,他倒要看看这李府中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他走到李府门口,如入无人之境般轻轻的走了进去,洛安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或是生前受过的良好教育,致使洛安尽管形容狼狈,但每一个行走的姿势都别具风度,如同尊贵的世家公子。若是不注意他的脚下,根本无人能知道他早已不是世间之人。   洛安看着李府的前庭,发出一声嗤笑,“不过如此!”他甩了甩袖子朝着正堂走去,只见一个姿色尚存,头上插着过时珠翠的中年妇人用染着红寇的手端着一杯茶水正慢悠悠的饮着。   她的身前跪着一名小厮,仔细一看正是刚刚开门的那位,小厮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朝着座位上的妇人说道   “奴才知道,您怎么会有那样的亲戚呢!一看就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妄想攀附您的破落户,还想要见您……”   “哟!姐姐今日可真是悠闲呢!不像我,哎哟哟!”一位穿着粉紫色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长裙,外罩青蓝色披肩,桃花眼水波潋滟瓜子脸粉若莲花的年轻女子晃着水蛇般的腰带着两个婢子袅袅娜娜的进了大堂,用仕女扇轻捂着唇笑道。   “你这贱……”首座的妇人脸色铁青,站起身气得拍桌就要大骂,只是旁边一位老嬷嬷拉着妇人的衣袖轻声摇头安抚道   “夫人,不可,那不过是一个妾侍,您何必动怒!自降身份不说,还惹得老爷不快。”这是这位李家夫人自小伺候在身边的王嬷嬷,主仆二人的关系十分亲厚。   年轻女子看着又对李家夫人支招私语的王嬷嬷,眼中闪过不屑,而后眼波流转间看到正跪在地上的小厮,故作惊讶的张着嘴说道   “哟!这不是看大门的李四嘛!怎么跪在这呢!难道姐姐,嗯……!”这嗯的一声可谓意味十足。   李夫人更是气愤,张着手就想朝年轻女子的脸上打去。年轻女子害怕似的后退了几步,拿着扇子轻抚着丰盈的胸口,脸上带着惧色,桃花眼中泪水盈盈,委屈的说道   “姐姐就算是恼羞成怒了,又怎能如此对我,对待老爷的孩子。难道是不喜老爷的孩子”说着年轻女子竟抚着肚子掩面哭泣起来。   年轻女子身后的婢子见莲姨娘哭了起来,忙慌张的跪在地上朝着李夫人磕着头。   “夫人,老爷快回来了!”王嬷嬷在李夫人耳边轻轻的说道。   “贱人!”李夫人暗骂,但又不得不勉强柔和了面容,笑得难看的低声安慰道“妹妹,怎能如此想呢!老爷可是要心疼了。”又对跪着的婢子骂道   “贱婢,还不快扶着你家姨娘坐下。”   莲姨娘,拿开掩面的扇子,也不用婢子们扶,自顾自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原本应当泪水涟涟的脸上不见一滴眼泪,连眼眶也不曾泛红。   李夫人见了只是心中更气,但也没有奈何,谁叫那个贱人怀了身孕,又得老爷看重。哼!她倒要等着,看这贱人能不能生得出来。   “李四,你到说说,你是有什么事要来麻烦夫人呢!”莲姨娘看着李四轻声说道。   “这,这……”李四抬起头慌乱无措的望着李夫人。    ☆、进府   李夫人斜靠在座位上,只用眼睛看了一眼王嬷嬷,王嬷嬷意会的点点头站了出来,也不看莲姨娘只对着跪着的李四吩咐道   “你这狗东西,难道是忘记夫人的吩咐了!还不快些去将表小姐迎进来。”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说着李四忙磕着头连滚带爬的向着外面滚去。   听到王嬷嬷的话,李夫人当即便惊得坐直了身体,恼怒的瞪向王嬷嬷,咬牙道   “嬷嬷……!”   “夫人!”王嬷嬷立即转身‘噗通’一声朝着李夫人跪下,看着李夫人的眼中满是祈求。王嬷嬷对自家小姐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不得已只能越举的下达了这个命令,可她也真是满心的为自家小姐着想,将表小姐拒在门外,没脸的也只会是自家小姐。   “噗!”莲姨娘看着这主仆二人的戏,轻摇着扇子,轻轻地笑出了声。   “啧啧!王嬷嬷这是怎的了,怎就惹得我们夫人不高兴了!”说着莲姨娘撑着头,斜斜的打量了李夫人与王嬷嬷一眼便又捂着嘴嗤嗤的笑了起来,反正只要这木氏不高兴她就无比的高兴。   王嬷嬷转头表情漠然的看向莲姨娘,浑浊的眼睛中盛满了不屑。不过是个一时得势的贱人,当初要不是夫人,哪有她荣华的今天,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呸!   很快王嬷嬷又转头看向李夫人,浑浊的眼眶中水光泛现。   “好了,好了,你这老货,还不快些起来,难道还要我扶你不成。”李夫人虽然愤怒,但也无奈,看着王嬷嬷这个样子也是心疼,她亲娘去得早,只有这个从小奶大她的嬷嬷对她好,说句不合规矩的,王嬷嬷与她来说和亲娘也不差什么了。但她这样违背自己,她着实是有些愤怒的。   “夫人慈善!”王嬷嬷用衣袖轻拭着眼角忙起身站到了李夫人的身边。   这一次李夫人像是终于聪明了一次,也不去看莲姨娘,更加不去接莲姨娘的话,在对王嬷嬷说完话后就只肃着一张脸端坐在座位上。   对于王嬷嬷的视线与李夫人的表现,莲姨娘也不在意,只是在心里撇撇嘴,想着自己知道的消息,心中嗤笑,这对主仆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蠢。然后百无聊奈的将自己白皙纤长的手伸到眼前,掸了掸手指上粉色的豆蔻,也不看端坐着的李夫人,又低头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玉镯,状似不解的问道   “姐姐,妾听说,表小姐不是早就到了吗?怎的现在也没进来,莫不是表小姐……”   “是吗?妹妹怕是听错了。”李夫人端起旁边小桌上的茶水轻轻地呷了一口打断道,而后又转头看向莲姨娘,只是看着莲姨娘轻轻转动地手腕上的手镯后心中暴怒,但仍压抑着自己的脾气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妹妹这镯子……!”   “姐姐也觉得好看!”莲姨娘高兴的将手举起来朝着李夫人晃了晃,随后又娇羞的低着头甜蜜的说道“都是老爷,说是知道我戴着肯定好看,就买了下来,定要送给我,这可是翠玉阁的新品呢!”   “你这……!”   “表小姐到了!”   洛安自进到屋里,看着莲姨娘与李夫人这出戏,只觉得十分熟悉,只是这情景又有些不同,他看了一会,心中只觉得厌烦又有些隐隐的愤怒与不满,他知道这肯定是与他的经历有关,只是他实在想不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心中压抑又觉得无趣,便出了李府重新来到了木家小姐身边。想来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迎接木家小姐了。   还未等玉溪走到大门,一个盘着头发,头上插着两根实心银簪穿着一身蓝灰色衣裙的婆子带着一个穿着绿色衣衫梳着苞髻的小丫头并刚刚开门的小厮李四从大门不远处的侧门马着一张脸向着木家小姐走来。   “表小姐,请跟奴婢们来吧!”婆子到了近前,只朝着木家小姐轻微的委了委身便站直了身体,如橘皮的脸上两片削薄的唇开合着说道。   说完后婆子也不管木家小姐有何反应,就径自往前走去。只是跟在后面的绿衣小丫鬟有些不安的看了木家小姐一眼。   她跟在李婆子身后壮着胆子轻扯了一下婆子的衣袖,小声的说道   “李婆婆,我们这样怕是不好吧!”   “哼!”李婆子将小丫鬟的手打落,冷冷的看了小丫鬟一眼,便直接向着府内走去。   小丫鬟怯怯的耸了耸肩,低着头小步的跟在后面。她只是觉得这样并不好,虽说是夫人吩咐下来对表小姐不用客气,可她们做奴婢的若真的这么做了,以后若有什么变故,最后倒霉的也只会是他们。可是她根本无法左右李婆子,谁让李婆子是管家的媳妇,一向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嘿,碧桃!”李四轻佻的拍了一下碧桃的肩,调笑着小声说道“你今儿可是得罪了李婆子了,不如求求哥哥我……嘿嘿!”   碧桃快步向着前面走了几步,然后转头向着李四呸了一声,规矩的跟在了后面。   木家小姐看着李婆子的态度,心中叹息,也越发觉得不安,姑姑这样的做派,定是不愿意帮自己的父亲了。她的胸口痛了痛,喉头发痒,身形有些摇摇欲坠,脸色也越发苍白,她强忍着扶着早就回到她身边的玉溪的手。   “小姐!”玉溪又是难过又是愤怒,小姐的身体如此不好,而姑奶奶又是这样的态度。   木家小姐摇摇头,只是示意玉溪赶紧扶着她跟上李婆子。   洛安一直跟在木家小姐身边,看着木家小姐越发不好的模样,心中也是焦急非常,同时对于这所谓的李家夫人更是产生了莫名的厌恨。   他下意识的张口想要叫人,只是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低垂了眉眼,神情颓然,一身玄色的衣服更是失了几分光泽,他突然有些怨恨为什么自己会死,若是自己还在人间,他定不会让木家小姐受到如此的屈辱。   他转身离开了木家小姐,一个人落寞的在这京城的街道上飘荡起来,他暂时无法面对木家小姐,尽管木家小姐并不知道他。   进到府里,通过丫鬟的通报,李夫人只气得胸口发疼,却不敢发作,只是越发讨厌这娘家来的侄女。   “姑母安好!”木家小姐来到堂屋里松开扶着玉溪的手用着勉强恢复了一些的身体朝着李夫人盈盈拜见道。   “槿儿,快些起来,你可是好不容易才来见姑母一次,可是不要见外。”李夫人的话里带刺,但仍笑吟吟的说道。   木槿不在意的微微勾起嘴角,缓缓地站直了身体,只是心中叹息更浓,她知道自己父亲与姑母的恩怨,或者说姑母与木家的恩怨。   “姑姑可是错怪槿儿了,槿儿一直都想来拜访姑姑,只是槿儿的身体一直不好,不便来叨扰姑姑。”木槿的声音轻柔,脸上也一直带着柔和的笑意。   李夫人听到木槿的话无端的有些心虚,面色也变得僵硬,眼睛也不敢去看木槿,只有些慌乱的说道   “路途遥远,槿儿怕也是累了吧!早些知道你要来,姑姑便吩咐人收拾好了屋子,只等着你入住了!”然后又看向旁边的心腹丫鬟桃红,吩咐道   “桃红,还不快些带表小姐下去休息。”   “劳烦姑姑了。”木槿看着李夫人的样子虽有些疑惑,但也只当李夫人不喜欢自己,并未多想。便随着桃红带着玉溪离开了。   莲姨娘虽然被冷落在旁,但也并不在意,看了这一出戏,她心里也觉得甚是满足,只是看着李夫人最后奇怪的表现,她心中也不禁泛起嘀咕,莫不是表小姐这病也与这蠢货有几分关系。呵呵!这可是真有趣了。   想着莲姨娘便恭敬的对着李夫人告了退,带着来时跟随的丫鬟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莲院。   带着木槿和玉溪的桃红,心里很是焦急,她并不知道该带表小姐去什么地方,夫人并没有吩咐她们打扫过据说专为表小姐安排的院落,在这天气温和的春季,桃红的脸上竟泛出了汗珠,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慢。   木槿因着身体不适走得也十分满没有察觉到奇怪的地方,而玉溪心中只关注着自家小姐也没有注意到桃红奇怪的样子,所以主仆二人只是一直慢慢的跟在桃红身后。   “你这死丫头,怎么还带着表小姐在这里,夫人不是早就吩咐你将表小姐带到早就收拾好的清潋居了吗?”这是王嬷嬷的话,王嬷嬷知道李夫人不喜欢表小姐,又怎会专门为表小姐收拾居住的院落,但表小姐既然已经进府了,便不能慢待了,于是她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   “是是是!奴婢这就带着表小姐过去。”桃红听到王嬷嬷的话心中有了底,步伐也轻快了起来,停下步子对着木槿二人告罪道   “是奴婢的不是,请表小姐跟着奴婢来。”   木槿看向赶来的王嬷嬷,原本收敛下去的疑惑又冒了出来,只是她现在精力实在不济,没法儿思考太多。只是点点头,由玉溪扶着到了清潋居。   王嬷嬷在木槿看向她时,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心里泛起了不安,自家小姐所做的事,她是知道的,她虽也不喜欢表小姐,但到底也是心虚。   木槿没有心思关注王嬷嬷,她很难受,迫切的需要休息。   到了清潋居,也没有关注现在居住的地方到底是何模样,木槿便在玉溪的服侍下躺到了床上。   在玉溪离开后,木槿再也忍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因着咳嗽木槿的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脸上也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木槿用手帕捂着唇,许久后才停止了咳嗽,只是原本雪白的帕子却染上了丝丝的红色。   看着帕子,木槿心中的忧愁更甚,她一定要在自己身体彻底不好之前将爹爹救出来,想着包裹中的锦盒,木槿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她一定可以的。木槿阖上了双眸,昏昏的睡了过去。   洛安落寞地飘着,繁华的街市,喧嚣的人群,在他的身边掠过,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漫无目的地向前,只是越走身边来往的人便越少,人群吵闹的声音也在慢慢散去,最终洛安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眼前华丽沉重的大门,神情恍惚,这里很熟悉,他来过这里,或者这便是他的、家。   家,想到这个字,一阵苦涩在洛安心中蔓延,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繁华的府邸,最后却落荒而逃。不知道为什么,他讨厌这个地方,更讨厌刚刚从轿子里出来的衣着华丽的女子,不,只要一看到那个女人,一股强烈的恨意便从他的胸中叫嚣着冲了出来,他不敢再待在那里,他怕他会做出些什么。   于是他逃了,没有人指路,他来到了木槿所居住的房间,看着木槿睡着时安静美好的面容,他的心忽的变得平静下来。   “阿槿,你是叫阿槿吧!”洛安站在木槿的床边低低的喃呢着,洛安就这样一直安静的看着木槿,良久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阿槿,阿槿呀!”低低的声音缱绻缠绵。    ☆、新夫子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错别字   清晨,齐家村,天还蒙蒙亮,齐大婶便起了床,她先去了齐宝的房间。看着在床上无意识的咂着嘴睡得香甜的齐宝,齐大婶无奈的笑道   “真是傻儿子哟!”   她伸手理了理被齐宝踢开了一些的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齐宝的房间。只是在齐大婶离开后,齐宝忽的睁开了眼睛,坐起身疑惑的打量着四周,原本傻气的脸上却是一片清明与冷凝,不见一丝傻气。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齐宝脸上的清明消退,他揉了揉眼睛,张嘴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躺在床上翻身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公鸡报鸣,太阳东升,天空光明乍泛,齐大婶在围裙上抹了抹手,推开齐宝房间的门,走到齐宝的床前,轻轻地捏了捏齐宝睡得红通通的脸蛋,挂着笑温柔的叫道   “宝宝,快些起床了,娘已经把早饭给你做好了,等吃完早饭还要去村塾上学呢!可不能迟到。”   “嗯~娘!”齐宝双手放在眼前蒙住还未清醒的双眼,扭着身子向着齐大婶耍赖撒娇道   “娘,宝宝可不可以不去上学,宝宝不舒服,娘说过宝宝不舒服就不用去了。”   听到齐宝的话,齐大婶哭笑不得,特意弯着腰将手心放在齐宝的额头上摸了一会,然后站直身体故意虎着脸说道   “宝宝昨天还说自己是男子汉呢,今天就对娘撒谎了,看来宝宝果然还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骗娘。”   一听到齐大婶这样说,齐宝立马急了,连忙坐起身,乖乖的开始穿衣服,等穿好衣服,齐宝便一脸急切骄傲的看着齐大婶说   “娘,你看,宝宝是男子汉,宝宝会自己穿衣服,宝宝才不是小孩子。”   “哦,那宝宝不是不舒服吗?”齐大婶眼里含着笑脸上却是一副疑惑的样子说道。   “娘~!宝宝,宝宝,反正宝宝是男子汉。”齐宝无赖的拉着齐大婶的衣服。   “是男子汉就要去上学。”齐大婶摸着齐宝的头接着说道。她希望儿子去上学,就像那些正常的孩子一样。   “好吧!”齐宝耷拉着脸,一脸的不情愿。   等着吃完了早饭,齐宝背着齐大婶特意为他缝制的布包带着大黄,跟在齐大婶身后,因为心里不乐意,齐宝自离开家就一直嘟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齐大婶也不介意,反正他儿子这脾气像他爹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不高兴等会儿就高兴了。   一路上齐大婶和齐宝就这样安静的走着,大黄在一旁东窜窜西窜窜,一会儿嗅嗅小花,一会又嗅嗅小草,好不快活。   村中居民一起建盖的村塾坐落在村子的最东边,离村中的居民有些远,旁边还有一片竹林,环境十分清幽。只是齐宝家在村子的最西边,离这村塾也就最远,所以每日齐大婶早早的便起了床做好了早饭送齐宝去学堂。   等到了村塾,齐宝的小情绪果然已经没有了,正和大黄玩得高兴。齐大婶见了笑笑,叮嘱齐宝道   “宝宝,快些进去坐好,一定要乖乖的听先生的话,不要调皮,若是受了欺负,便回来告诉娘。”   齐宝怏怏的将头放在大黄身上蹭了蹭,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学堂。看着齐宝乖乖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齐大婶转身带着大黄离开了村塾。她知道齐宝不愿来的原因,心里也不舍得,但上学对齐宝有好处,她始终相信她的阿宝终有一日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也再不会受到欺负。   太阳光越来越强,齐大婶不禁加快了脚步,现在正值春季,田中正是事忙的时候,且家中只有她一人,她要走快点,争取今天多干点。   学堂中,其他人都因农忙要帮着家中做事还未到学堂,只齐宝一人焉焉的趴在桌子上,神情郁郁,他一点都不想来上学,先生总是罚他还打他手心,齐石和大壮他们也总是欺负他,就像昨天那样,他们还总嘲笑他是傻子。他明明不是傻子,娘说过他是最聪明的孩子。   到了巳时,学堂外传来了嬉笑打闹的声音,齐石他们一大早便起了床做完了自己老娘吩咐的事便在早已约好的地方碰了头,一起朝着村塾走去。   只一进学堂就看见了趴在桌子上的齐宝,想到昨天齐大婶凶恶的脸他们整齐的抖了抖身子,实在是那泼妇太厉害,他们不敢惹,不然不仅要挨那泼妇打自家的爹娘也要揍他们,只是现在只齐宝一人,他们也就不怕了,非要好好整治一下齐宝不可。   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只齐石在旁边齐青的示意下率先坏笑着走向齐宝,他先将食指放到嘴边转头看向其他人做出“嘘”的样子,而后悄悄走到齐宝身边,突然坏笑着用力一脚踹在齐宝的凳子上。只听“嘭”的一声齐宝连着凳子懵懵地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一群半大的少年们齐都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齐宝抬头瞪大眼睛看着齐石,由于突然摔倒在地上他的头还有些晕,他晃了晃脑袋。心中委屈,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你们又在欺负齐宝!”少女的娇喝声从门口传来,正是昨日去了齐宝家的妙妙,今日她与爹爹一同来齐家村的村塾,她爹爹正走在后面与齐家村的村长交谈,她因不耐烦便走得快些,谁知一到门口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齐宝与昨天那群人,她下意识的就知道定是这群人又欺负了齐宝,所以喝道。   少年们不以为意,一看就知道昨日那两人是外来的,不能拿他们怎样,虽然这个姑娘长得比村里的一枝花还要好看,但他们可没学会书上说的怜香惜玉,况且他们也清楚这么柔弱的姑娘肯定是不能娶回家的,所以也没有顾忌。也不看妙妙只朝着地上的齐宝更近了一步。   妙妙既生气又焦急,跺跺脚,飞快的朝自己爹爹跑去,此时的木秀才正嘴角含笑的听着村长对村塾的介绍以及对旁边沉默守礼的少年的夸赞。   “爹爹,爹爹,快走,齐宝又被那群人欺负了。”妙妙喘着气,拉着木秀才的袖子,也不管旁边的村长直拖着木秀才往前走。   听到妙妙的话。木秀才的眉头皱起,歉意的看了村长一眼,心中怒意顿起,真是顽劣不堪。   他随着妙妙快步走到学堂门口,对着正朝齐宝动手的少年们冷声喊道   “住手!”   昨日他不能管教他们,今日他既做了这齐家村村塾的教书先生,他们作为他的学生,他便有资格了。   少年们一愣,停了手,诧异的抬头看向木秀才,不过是一个外乡人,凭什么管教他们,少年们只瞅了木秀才一眼便又转头朝齐宝的身上打去,反正只要不打脸,齐家那泼妇是不会发现的,因为齐傻子从来都不敢告状,昨天那只是意外。   齐宝只弯着身子抱着头抵抗着,他不敢反抗,因为娘说过不能对别人随便出手,因为他的力气很大,若是他出手了,便会伤了别人。   这或许是上天的补偿又或是前世便带来的,齐宝的先天禀赋虽然不足,但他的力气确实较之常人要大上许多。   木秀才冷哼一声,看向已经赶来的村长,村长见到这一幕,神情尴尬,忙伸手大声呵斥道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还不快住手!”   听到村长的声音,少年们立马住了手,转身低头不敢看向村长。   此时妙妙走到齐宝身边,柔声哄着齐宝   “阿宝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妙妙姐姐。”   妙妙一直都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只是她娘亲早逝,她爹又对娘一往情深,不愿意续娶,所以她分外羡慕那些有弟弟妹妹的同龄人。而且她也并不觉得齐宝傻,齐宝只是心智还小罢了,所以尽管齐宝比她还大两个月,她仍然觉得自己是姐姐。   “妙妙姐姐!”齐宝眨着清澈的眼睛乖乖的看着妙妙叫道。   “嗯!阿宝真乖!”妙妙弯着嘴角,摸摸齐宝的头夸奖道。   “阿宝!妙妙姐姐扶你起来好不好。”   “阿宝自己起来!”说着齐宝扶着桌子自己站了起来,齐宝比妙妙还要高一个头,但他现在低着头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妙妙。   “阿宝真厉害!”妙妙的眼睛弯弯,一张精致小巧的脸上酒窝若隐若现对着齐宝夸赞道。   听到妙妙的夸奖,齐宝咧开了嘴,眼睛满满的骄傲与高兴。   “切,不就是个傻子吗?”齐青不屑的哼道。他就不明白了,齐宝不过是一个傻子,整天就知道傻乐,凭什么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还能来上学,这些外乡人还只帮他。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这句话虽然小声,但妙妙还是听到了,她站到齐宝身前,满脸怒意的说道。   “说就说!不……!”齐青不服气大声说道。   “都站到外面去,罚站!”木秀才打断齐青的话冷冷的说道。   “还不快听夫子的话,站到外面去!”村长也紧跟着说道。今天他的脸都被这些小兔崽子丢尽了,若是影响到了自家孙子可就不好了。虽不知别人为何只称呼木夫子为木秀才,但他可打听清楚了这木夫子可不止中过秀才还中过举人且还当过官的,若是他能看重自己孙子,那他们家说不定也能出个大官了。   少年们听了心中俱是一惊,也明白了什么,想着自己两次欺负齐宝都被这新夫子瞧见了,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若是能不来上学就好了,可要是不来,自家爹娘怕是要打断自己的腿。想着少年们心情沮丧的站到了外面。   特别是齐青,心中虽然愤愤,但一听这话便焉了,只余惶恐。垂着头跟着人群一起站到了外面。   “木夫子,那这群孩子就交给您了!麻烦您了。”村长恭敬的对着木秀才说道。   又悄声对旁边站着的自家孙子示意一定要好好听木夫子的话,争取得到木夫子的欢心。   木夫子笑着点点头,客气的说道“应当的,只是您莫怪罪便好了!”   村长也知是今天的事,只觉得脸上无光且又十分尴尬,只得赔笑道   “怎会,您是夫子,他们是学生,若是他们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只管管教好了,便是他们的父母也不会说什么的。”   “木夫子,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家中还有诸多事,我便先走了。”村长向木秀才笑着告辞后便离开了村塾。    ☆、放开妙妙   村中虽是建了学堂,但所收的学生也不过十来个,所以此时学堂中也才只剩了四五个人,除了齐宝外便是村长的孙子齐良玉以及迟迟才到的齐元宝与齐铁这对堂兄弟,自然还要加上与他们同坐在学堂中的妙妙。   木秀才对于自己女儿坐在学堂中听课的行为并没有制止,在他看来女子与男子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当今的世道对女子有诸多压制罢了。况他的女儿于读书一道上颇有些天分,只是平日里并不爱,现在她想要学习,他是只有高兴的。   木秀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与他本身就极为疼爱女儿以及这些年在外的游历有着莫大的关系。虽他本来也没有看轻女子,但在外的所见所闻到底使他的思想更加开阔,也愈发明白了女子的本事与无奈。所以他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一辈子都肆意快活。如今女儿想要读书,他也只会支持赞同。   而齐良玉自听了自己爷爷的话,面上虽不显,但心里到底是存了讨好的心思。平日里因他的学业成绩不差,悟性也不错,先前的那位夫子也曾多次向他提及科举一事,只是语气中满是遗憾。仅是在齐家村中的学习并不足以培养出一位能参加科举的学生,只因这位夫子本身的能力有限,所以遗憾叹息。   这便使得齐良玉心中多有不甘,对科举也更加向往。且他也有自己的野心,渴望着能够走马游街,更渴望能在朝堂上施展自己的抱负,受人敬仰,并不想拘于一村之中。既然木秀才能给予他腾飞的机会,他便一定要抓住。   且不过是与女子一起上课而已,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只是今天晚到的齐元宝便不一样了。他是他爹的小儿子,他爹又是他奶的小儿子,所以他就是他奶心中最宝贝的心肝宝贝,自小被溺爱着长大,且他家中更是这村中数一数二的富裕户,便被养成了一副纨绔霸王的模样。又加上在他家中几个姐姐都是常被他使唤打骂,且不敢反抗的,这就使得他颇有些瞧不起女子。所以对于妙妙与他在同一间学堂,并且要和他一同上课这件事他当即便显示出了极大的愤怒与不满。   特别是在木秀才刚一出门,他便立即站起身故意大力的踢开腿边的凳子,晃着肥胖的身子挥动着粗壮的双腿挑着淡淡的眉灵活的快步走到妙妙身边。只见他身子微微倾斜一个用力将妙妙从凳子上拽了起来,厚唇张合的吐着带着浓浓嫌弃与恶意的话语   “滚出学堂,你这赔钱货休想与我一起上课!”   妙妙故意选了齐宝旁边的位置,正有趣的看着齐宝抓耳挠腮的看着书本的样子,虽说听到了刚刚齐元宝踢凳子的声音,但并未在意,所以不查,被齐元宝硬拽了起来,又惊又怒的瞪大了一双眼睛踉跄的就要向着地上扑去。   眼看着妙妙就要扑到地上,齐宝没任何思考立刻便站起身伸出双手借住了妙妙。   妙妙倒在齐宝的身上,睁开了刚刚因害怕而闭上的眼睛,只一入目的便是少年尚且稚嫩的胸膛,以及隐隐传入鼻中的被太阳晒过的皂角香,尽管知道少年的心智尚幼,但看到少年焦急地神色以及傻气也难掩俊俏的面庞,妙妙还是忍不住心中羞涩,脸上也飞上两团红霞。   “妙妙,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齐宝双手抱着妙妙,低头看向妙妙,只见妙妙脸上的红晕更甚,越发的担忧,在他看来只有在生病的时候脸才会这么红,就像他一样,妙妙肯定是生病了。且妙妙是除了娘和大黄外唯一对他好的人,一定不要生病。   听到齐宝的话,妙妙心中才泛的涟漪稍稍退去,脸也没那么红得发烫了,她害羞的站起身想要推开齐宝,挣了挣,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怎么也动不了,于是她恼怒的转头瞪向害自己的罪魁祸首,表情冷漠   “你这……你这竖子,还不快放开我!”良好的教养使妙妙无法吐出太过难听的话,只憋红了一张小脸才说出。   “哼!”本来齐宝接住了妙妙,齐元宝很生气,只觉得被个傻子侮辱了。但听了妙妙的话齐元宝心中怒火更甚,眼中的火快要喷出来了,他的鼻翼煽动,握着妙妙的手再度加力。心中冷嗤,这赔钱货虽然长得好看,但不还是赔钱货,凭什么这样顶撞于他。   “啊!”妙妙疼得叫出了声,娇俏的小脸皱成一团,圆圆的杏眼中也泛出泪花。她从小被她爹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长大,何曾受过这种罪。   “妙妙!”齐宝宝黑黑的眸子中满是焦急,心中忽的升起一种奇怪的类似拿针刺着心口的疼痛感。   他左手抱着妙妙,眼睛瞪向齐元宝,神情严肃又写满了厌恶,在那一瞬间有一种冷厉的光直从齐宝的眼中射向齐元宝,齐元宝被吓得后退了一小步,想到什么又立马回瞪向齐宝,语声中盛满了不屑   “齐二傻,要你多管什么闲事,还不快给老子滚开!”   “你、放开妙妙!”齐宝不理,一字一句用力的说道,声音冷漠如冰,放在身旁的右手用力的收紧,隐藏在皮肤下的青筋隆起。   像是被齐宝周身所出现的气势吓到了,齐元宝害怕的缩了缩几乎看不见的脖子。但黑嘿的眼珠一转,很快便想到对方不过是一个平时只会傻笑的傻子,就算表现得可怕也根本不可能拿他怎样,便咬牙切齿的也一字一句的回道   “我、就、不、放!傻子、蠢货。”   “咚!”齐宝一拳打在齐元宝的身上,齐元宝因力后退着摔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而齐元宝后退时因着肚腹的疼痛不得已放开了抓住妙妙的手,齐元宝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蜷缩着,五官因疼痛皱在了一起。张嘴不停的“嗷嗷!”叫着。   妙妙见了,一时惊骇的张大了嘴,泪珠也在眼中欲落不落,原来齐宝竟是这样厉害。   “呵呵!”不知为何见到这样的妙妙,齐宝却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有什么影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只是笑过后,齐宝却一脸茫然,甚至有些无措的看着正躺在地上叫唤的齐元宝。   “噗呲!”妙妙抹了抹脸上残留的眼泪一下子笑出了声,她踮起脚摸摸齐宝的头由衷的夸奖道   “阿宝真厉害!谢谢阿宝!”她不知道为什么齐宝有这样的本事却还会被人欺负,也不知道齐宝刚刚为什么会有那样奇怪的表情,但看着现在齐宝着傻乎乎的样子,妙妙只知道这就是她认识的阿宝弟弟,宛若稚子且救了她的阿宝弟弟。   “嘿嘿!”见到妙妙笑了,齐宝也咧开嘴笑出了声。   木秀才处理好外面那群正罚站的学生后心情愉悦的进了学堂,只一进学堂,他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他不过是才出去一小会儿,怎的一进门就看到那个叫齐宝的傻小子抱着他女儿傻笑。   虽然知道那个傻小子不可能对他女儿做什么,但朗朗乾坤下拉拉抱抱算什么回事。他背着手黑着脸走到妙妙身边,轻轻地咳了两声。   妙妙转头看到自己爹爹黑黑的脸色,立马拍开了齐宝的手,吐了吐舌头,低头乖乖的站在木秀才,不敢拿眼看向齐秀才,心中莫名的发虚。   齐宝面对木秀才的黑脸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只想着妙妙刚刚拍开了他的手,只觉得妙妙也不喜欢他了,于是神情低落的直勾勾的看着妙妙,妙妙不喜欢他了,他好难过。   “嗷嗷!”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地上传来。   木秀才这才注意到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叫唤的齐元宝,他眼神轻飘飘的看着妙妙。   妙妙被她爹这样盯着,越发心虚,只很快便抬头理直气壮的看着木秀才拉长着声音撒娇着叫道   “爹~!”   木秀才不说话   “爹爹,都是地上这人不对,你看看我的手,都是他弄的,且要不是齐宝接住我,您就再也见不到你女儿这张来自您和娘亲的漂亮小脸蛋儿了!”妙妙眼珠一转,顿时神色委屈的将被捏得淤青的放到木秀才眼前。   “阿宝为了保护我,只不过是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谁知他就故意躺在地上叫唤了呢!其他的人都可以作证的。”妙妙举着手边解释着,眼睛边威胁的看向齐良玉与齐铁,这两人刚刚只是事不关己的坐在旁边,什么忙也未曾帮,但肯定不敢多说什么。   “是吗?”木秀怒火中烧但才面无表情的看着齐宝说道,只是很快他便转移了视线,只因齐宝那傻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神游天外去了,对于刚刚妙妙和木秀才的对话只是一片茫然,只懵懵地看着木秀才。   “是元宝不对,首先出手伤害了这位小姐。”齐铁听了妙妙和木秀才的对话,哪还不知道着两人的关系,只得连忙走到齐元宝身边虚虚的伸手扶着齐元宝的肩膀,与齐元宝不同的清秀瘦弱的脸上满是歉意,只是那微眯的狭长双眸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你……唔唔!”齐元宝挣扎着还想要说什么,但立马就被齐铁捂住了嘴,他只能睁着眼睛恨恨的看着齐铁。   “唉!”齐铁看着齐元宝忧心的叹了口气,接着诚恳的看着木秀才说道   “木夫子,以及这位小姐,我代我这不懂事的堂弟向道歉,看这情况,堂弟他怕是也不能安心上课了,希望夫子能够应允,我想带着堂弟往家中去。将此事告知伯父,也好……唉!。”   “也好,那你便带他家去吧!”木秀才点点头沉允道。看这情况哪是故意装出来的呀,怕是真的受伤了,只是他先对妙妙动手也应当是真的。   “那,夫子学生这就先告辞了。”说完齐铁费力的将齐元宝从地上扶起来,捂着齐元宝的嘴一步一步慢慢的朝屋外走去。他今日便投奔他爹去,再不回来了。   站在一旁看着的齐良玉从始到终只是看着,一句话也未说,反正他做什么都已经迟了,便用沉默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下学的时间,外面罚站的少年们忍不住欢呼雀跃,终于结束了,要知道他们可不止被木秀才罚站,还被要求背书,只要是学过的通通都要背一遍,不能停顿,否则就要重背,直到下学。   天知道他们以前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过课,如今还记得的也就几句话,一直重复背到现在,都快要崩溃了。反正他们以后是再也不敢当着这位先生的面欺负齐傻子了。   木秀才给这些学生放了半天的假,今日下午便不用去上学了,大多数学生都是异常兴奋的,包括齐宝,虽说不上学见不到妙妙,但他就是不想上学,更何况如今妙妙怕是不喜欢他了,想到这儿齐宝只觉得满心惆怅。   于是在齐大婶来接他回家时,他哀愁的看了妙妙一眼便跟着亲娘回家去了。   或许明日便好了。    ☆、再梦   是夜,齐宝在和大黄疯玩了一下午,在齐大婶的督促中,带着心中还残留的那一丝忧虑上了床。躺在床上,齐宝勉强睁着困乏的双眼,看着眼前朦胧的妙妙生气的脸颊委屈的想了一会儿后就陷入了黑沉的梦乡中。   梦中,一名仍是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拳头紧握,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焦虑,他紧跟在一位虽是面色苍白但仍难掩绝色的女子身边。只见绝色女子如玉般的面容上透着苍白与憔悴,但一双美目中却满是屈辱与愤怒。   木槿站在窗边低垂着头紧紧地抱着手中曾被她寄托着所有希望的锦盒,被纤长的睫毛所掩盖的双眸中泪水无声的滑落,她虽早已知道此行必不会顺利,但也未曾想到会受到如此的屈辱。   今日晨起,在用过早饭后,木槿便带着玉溪向着前院姑父李京原书房所在的院子走去。这是早已打听好的,姑父每日辰时便会到书房念书。   在来到李府前,木槿便知道姑姑是不会帮她的,毕竟姑姑因着大伯的事十分仇视父亲,与父亲自出嫁后便断了往来,定是不会答应救父亲的。   可姑父便不同了,姑父与父亲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如今又在圣眷正浓的三皇子手下做事,手中颇有些权利,若是姑父愿意出手相帮,定能使父亲从狱中出来。   这样想着木槿心中更是急切了几分不禁加快了步子,父亲如今正在狱中受苦,她一定要快些救出父亲。   府中的景致从木槿眼前略过,她无心去注意,只专心的往前走着,约莫走了半刻钟,木槿便来到了清辉院门口,这是李京原书房所在的院落,本就十分的雅致静谧,如今更是因着某些原因,周遭连一个人也未曾看见。   木槿迟疑的往院子里看了看,黛眉轻蹙,这里这般安静,姑父真的有在书房吗?可,想着还在狱中的父亲,木槿不再犹豫,带着玉溪进了清辉院。   ‘扣扣!’木槿轻轻地敲了敲书房的门。   房中李京原听到敲门声,忙慌乱的将手中粉紫色绣着鸳鸯的帕子纳入怀中,随后咳了两声,故作镇定的对门外叫道   “进来!”   李京原的眉毛却是皱起,心中恼怒异常,“长富那小子是不想活了,竟敢擅离职守,真当爷不敢罚他!”   李京原昨日并不在府中,而是在同僚的邀约下去了京中近几年十分有名的诗情楼中,想着昨晚那小妖精热情似火的样子,李京原胡须微颤不禁心猿意马起来,要知道诗情楼中的姑娘可是与一般的姑娘不同,不仅琴棋书画了得,更是会跳那一见便让人浑身躁动的热舞,想着李京原不自在的动了动微胖的身体,今晚定是还要去会一会那小妖精的。   门外木槿听到声音,示意玉溪等在门口,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拜见姑父!”   木槿盈盈下拜,清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病中的喑哑。   坐在椅子上的李京原眯着眼看着逆着光走进来的木槿,不禁神魂震荡,三魂也丢了七魄,只得呆呆的张着嘴望着,他发誓这绝对是他生平所见过的最为貌美的女子,怕是连京中素有第一美人之称的晋安王府的怀音郡主也比不上其一分。   “姑父!”想着这个称呼,李京原神色一转,那在心中扎根许久的主意愈加清晰起来,随即便含笑抚着自己浅浅的胡须,心中叹道“甚好!甚好!”   “侄女快快起来!”李京原笑眯眯的看着木槿,原先皱起的眉毛早已舒展开来,先前的不快早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毕竟他原先防的本就是家中的母老虎,如今不是家中的恶婆娘而是能满足他心愿的绝色女子,他心里激动还来不及,又怎会不快呢。   “原昨日便应当来拜见姑父,只因侄女儿身子不好,且姑母体贴,便一直拖到今日才来,是侄女不是,还望姑父莫怪!”木槿声音轻柔,带着柔弱的身子又是诚恳一拜。木槿是真心觉得抱歉,这是父亲重视的友人,也自当是她应当敬重的长辈。   “理应如此!侄女儿莫要多礼。”李京原见状忙起身走到木槿身前伸手虚虚的扶起木槿。   这可是他未来升迁的法宝,身体越好他就只有越高兴的,何况,他可是知道府中婆娘对这侄女儿的态度的,且他昨日又并未回府中,木槿能这样说,他心中喜意愈甚,对所想之事又有了几分把握。   “多谢姑父!”木槿见李京原对自己如此热情和蔼也只当是因着父亲的缘故,心中不免感动,便浅笑着回道。   木槿脸上梨窝浅浅,当真是一笑生百媚,娇花无颜色,李京原见了更是呆了呆,随即心中更加得意起来,所想之事当是无疑了。   “侄女儿快些坐下。”说着李京原又朝着门口大声喊道“长富,长富!”   很快一位穿着蓝布衣衫的男子慌忙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下神色惶恐的说道   “老爷请吩咐!”   长富本是在清辉院门口乖乖的守着,只是因着昨日之事,一夜未睡,早晨之时更是无比困顿,见周遭当是不会来人,便在院中的角落打起了瞌睡,一听到李京原的呼叫,忙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见着书房中的女子也不敢打量,只是心中更加惊惧,他未曾想过当真会有人进来,且他还不知情,未能及时向老爷禀报。   “你这狗东西,见到表小姐来了也不行礼,只呆跪着作甚么,还不快些下去吩咐人泡好茶来!”李京原本是恼怒长富的失职,只是如今因着木槿恼怒早已消失,只是笑骂着吩咐道。   “是!是!奴才这便下去。”听着李京原的语气中并无对自己的责罚之意,长富松了口气,也不敢擦头上沁出的冷汗,忙恭敬的一边回道一边退了下去。   “侄女儿快快坐下。”等到吩咐完长富,李京原转身见木槿还站在一旁,心中更是满意,但面上却皱起了眉头,表情多了几分严肃的说道“侄女莫要拘束,只当是在自己家中。”   “我与你父亲本就是至交好友,娶了你姑母后关系更是亲近,所以在姑父家中你也只当是在自己家中便好,不然便是我这做姑父的不好了!”   “多谢姑父!”木槿面上带着笑,不在推辞,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听了李京原这翻话,木槿心中对其好感愈甚,原本带有的防备也渐渐放下了几分,对于父亲的事也更加安心了。   李京原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不时用目光打量着木槿,只是越看便越发满意。   但又想到自己原本比安己还要大上三岁,可至今却只有一个还在腹中不知男女的亲子,心中便满是愤怒与苦涩。想他如今在这京中也算是掌有富贵与权力的人了,可却连一个后嗣也无,他也是将近而立,若不是家中那个凶恶的女人,死活不让他纳妾,他应当早就有了亲子娇女,也更受殿下重视了才是。   木槿垂着眸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心中却极力的组织着语言,忽视了上座李京原打量的目光,也是因着她心中警惕渐消,对李京原因着父亲更是增加了信任。   只是在木槿旁边姿态闲适的站着的洛安浓浓的眉毛却是蹙起,眼神凌厉的盯着上面的李京原。他可不相信槿儿这所谓的姑父兼父亲的至交好友,槿儿忽略了对方的目光,他可是没有忽略,这人一看便知是另有所图。   “小姐,请用茶!”穿着绿衣的小丫鬟用着托盘端着两杯刚沏好的茶水恭敬的将其中一杯放在了木槿身旁的案桌上。   等着下丫鬟退了下去,木槿抬起头看着李京原,紧捏着手中的绣帕,眸中含泪,忐忑的说道   “还请姑父救救我父亲!”说完木槿便跪在了地上   “这……”李京原面上一片为难之色。   他无奈的起身扶起木槿,叹息着摇头道   “唉!木槿侄女,不是我不想救你父亲,早在安己出事之初,我便派人去了长源县的府衙,可那知府却是怎的也不肯放出安己,后我又亲自前去,只是……唉!”   “也是我无能,虽说拥有了几许权势,竟是连安己也无法救出!”说着李京原竟满眼含泪悲伤痛哭起来。   “这……”木槿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了起来,身子也摇摇欲坠,她用手撑着头,眼睛轻阖,心中满是悲痛与绝望。   早在父亲出事之初,那些平日里与父亲交好的友人便早早的与自家撇清了关系,在她求助无门时,偶然整理父亲的书信,却发现她从未见过的姑父竟与父亲是至交好友,且姑父还在京中为官,她只觉得有了希望,匆匆收拾了行礼便往京中赶来,未曾想连姑父也不能救出父亲。   “不知姑父可知父亲为何会被抓去狱中?”木槿忍着脑中的眩晕,轻咬舌尖后问道。   “那长源县的知府予我说,安己不知怎的得罪了京中的某位贵人,那贵人想要安己的命,且那贵人的权势地位颇高,我是万万不及的。”李京原从自己的眼泪中回过神来,胡乱的用着怀中掏出的绣帕擦了擦脸,声音嘶哑的回道。   “嘭!”书房的大门被人用力的推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你这贱人!”染着红色豆蔻的手‘啪’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木槿的脸上,木槿受不住朝地上倒去。   此时洛安见了忙伸出手去想要接住木槿,只是他透明的手掌却穿过了木槿的身体,木槿却落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洛安见了只觉得心痛难忍,眼神也暗淡了几分,越发痛恨自己此刻的样子,若是他还在,那他便能护住槿儿,再不让她受人欺辱,可他却是这样,槿儿不知他的存在,他也不能触碰到槿儿,更不能保护槿儿。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在木氏进来后,玉溪便觉得不对,紧跟在木氏的身后走了进来,只是一进来便看到木氏打木槿着一幕,她立马跑上前去抱住躺在地上的木槿,含着哭腔喊道。   小姐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被姑奶奶打了,这可如何是好!玉溪眼中含泪,心里也更加焦急。   “你这恶妇!这可是你侄女儿!”李京原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到木槿被木氏打倒在地,伸手恼恨的指着木氏骂道。   “长富,还不快快将大夫请来!”转头又焦急的对着长富吩咐道,这可是他未来的关键所在,万万不可有事。    ☆、谁的灵柩   “怕是你的小情人儿吧!”木氏拍下李京原指着自己的手嘲讽的说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李京原只觉得百口难辩,无论他说什么,这女人都是不会相信的。   “呵!无话可说了吧,这小贱人就和她那不要脸的娘是一个德行,惯会勾引男人!”木氏眼中愤愤,只要一见到这小贱人的样子她就恨不得上去撕了她,她是恨极了这张脸,所以她对于自己所做的事便是一点也不觉得心虚与愧疚,只觉得心中畅快极了。   木槿的亲娘在木槿出生后5个月后便去世了,从小到大关于木母的一切皆是从自己木父口中得知,木槿在木父的回忆中知道自己娘亲是一个知书温慧且拥有绝色容貌的女子。   木槿的娘亲闺名叫做白婉芝,家中乃是书香世家,其祖父曾是朝中的二品大员,只是因当年站错了队,被罢黜了官职,便带着家眷回到了老家长源县,没过几年便离开了人世。而白婉芝的父亲本就是一届文弱书生,又因屡次不第,心中郁郁,在白婉芝10 岁的时候也离开了人世。   此后白婉芝便一直跟着其祖母母亲一道生活,只是家中到底因着其祖父与父亲的离世,一落千丈。连带着连白婉芝的名声也变得不好起来,也因着这般,这才嫁与了当时在家中不受宠的庶子木烨。   只是她却不知姑母与母亲到底又有何恩怨,使得姑母如此痛恨母亲。   木槿在木氏与李京原大声争吵时便已经醒了,只是到底身子无力,无法站起身,只是听着姑母对自己母亲以及自己的羞辱,木槿的牙齿紧咬,脸上也因着愤怒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灿若星辰的眸子中带着点点怒火。   “姑姑!”木槿看着木氏,语声中是喷薄而出的怒意,她可以忍受她羞辱自己,但绝对不能忍受她羞辱自己的母亲。   “怎的!我说的本就是事实。”在木槿视线的紧逼下,木氏心中徒然升起几分心虚,抬高了声音说道“你娘本就是个专门勾引男人的贱人。”   越说木氏便越觉得理直气壮,当年她不顾父亲阻拦,带着丰厚的嫁妆执意下嫁给还是穷秀才的李京原,只因爱慕他满身的才华,初成婚时,两人也是浓情蜜意,好不快活。   只是,木氏恨得咬牙切齿,在那个贱人嫁给那个没有用的庶弟后,一次偶然的醉酒,她才得知心中恋慕的良人竟一直背着自己与自己在出嫁时便放出狠话不在往来的庶弟交往,且在与她恩爱之时口中念念不忘的却是那贱人的名字。   那贱人不过是生在落魄的书香之家,懂得些许诗词歌赋,便这样就勾了他的心了。她也知自己不通文墨,也不懂他每每所作诗词的含义,但她当年也是真心恋慕于他,不然也不会与娘家闹翻了也要嫁给他,他明明早先也说过并不介意,与她山盟海誓,许下了诸多甜言蜜语,只是不曾想,一遇到那个贱人,一切都变了。   “那贱人都死了多少年了,没想到你还是念念不忘,连她的女儿也不放过……”木氏越想,心中的愤怒便愈盛,冲口而出道。   “够了!”李京原气得面目涨红,对着木氏大声斥道“那是你弟弟的妻子,你的弟媳,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肮脏秽语!你的心思简直恶毒!”   “呵!那难道不是你心中所想吗?”木氏看向李京原的眼中满是鄙薄,嘴角带着恶毒的讽意。   “啪!”木槿的眼中泪光闪烁,勉力站起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打在了木氏的脸上,“还望姑姑的嘴巴放干净点。”   “你个贱人!”木氏并不设防木槿会打她,她捂着脸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只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伸出尖尖的指甲想要向木槿的脸上挠去。   “贱人!放开我!李京原——啊!”木氏面容狰狞的尖叫着奋力的向前扑腾。   木槿感激的向着正用手禁锢着木氏的李京原行了一礼,语声忍不住哽咽“多谢姑父,是侄女儿失礼了,侄女儿这便告辞!”说完一向清澈带着笑意的眸子带着残留的点点朦胧泪珠含着彻骨的冷意厌恶的看了面目狰狞的木氏一眼,便在玉溪的搀扶下离开了清辉院。   等着木槿走远了,李京原冷哼着毫不留情的用力甩开了木氏,“你若是再去找木槿的麻烦,我便休了你!蠢妇!”说完后不再看木氏一眼甩袖离开,他绝对不能让这个蠢妇坏了自己的前程。   身后,趴在地上的木氏嚎啕大哭!她只恨自己终身错付,误认了良人。以及那个女人她绝对不会再放过她,想着贵人的吩咐,木氏脸上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屋内木槿站在窗前,心中的愤怒与屈辱如何也止不住,她呆呆的看着窗外,泪水无声的从她的脸上滑落,她的怀中紧紧地抱着被她寄予着希望的锦盒。   木府是长源县的首富,资产颇丰。而木父虽是家中庶子,但因着木府中唯一嫡子的意外离世,而木父又是木家仅剩的男丁,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木府的继承人。   且木父与木母婚后琴瑟和鸣,感情颇好,而木母在生下木槿后不久便离世了,木父因着与木母的感情,在府中老夫人的压力下,这么多年也未曾续娶,只是为着香火传承纳了一房妾室,五年前才得了一子,所以这么多年来木槿在府中一直便是木父手中的珍宝,被娇宠着长大的,没有受过一丝委屈,且小姑娘如今也不过是及笄之龄,若不是前几个月发生的一连续的祸事,她如今还在蜜罐里泡着呢!   可是今日发生的事,木槿心中既着急又难过还有着从未有过的绝望。她是真的不知应当如何做了,她想要救出自己的爹爹,就算自己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只是如果连姑父也不能,那她还能求谁呢?   是夜,雕着麒麟的玉佩幽幽的发着蓝色的光,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蓝色的光寂然而灭,床上木槿一直紧皱的眉毛缓缓松开了。   原是,今日洛安在木槿受委屈时,洛安只觉得心痛难忍,对于自己无法帮助阿槿更是无比的自责,自昨日从那华丽的府门前落荒而逃后,他便一直跟在木槿的身边,他脑中的记忆隐隐有了复苏的倾向。但他又十分恐惧想起一切,他有种感觉,在他记忆复苏之日便是他离开之时。可是他不想离开,不想离开阿槿,在看到阿槿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那好像早已缺失了一半心终于完整了,只是他们相处的时间还那么短,短到阿槿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阿槿能见到他,想要阿槿拥有和他一样的心情。   木槿做了一个梦,梦里春光正好,她跟着爹爹来到了京城,她在铺子外独自玩耍,只是很快她便被一阵哭声吸引了,她不由自主的睁着带着好奇的大眼睛向哭声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袍子的小哥哥在墙角正伤心的抹着眼泪。   她咬着唇担忧的看着那个小哥哥,随后她忽然想起什么跑进了铺子里,不一会便拿着一个孙悟空的布偶跑了出来,她犹豫的捏着手中的布偶,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这是爹爹才给她新买的她最喜欢的孙悟空的布偶,她还没玩多久,所以很舍不得,可是那个哥哥好可怜,哭得好伤心。   她走到小男孩面前,轻轻的扯了扯小男孩的衣角,小声地安慰着说道   “小哥哥,别难过了,阿槿把布偶给你玩!”   小男孩听到身前的声音,抽噎着睁开了眼睛,尚淌着眼泪的脸疑惑的看向自己面前的小女孩。   “小哥哥,给你!”木槿见小哥哥看向自己,将手中的布偶放到了小哥哥的手中“小哥哥,爹爹跟我说孙悟空很厉害的,你别难过了,我把它送给你。”说着木槿念念不舍的看了布偶一眼   “小哥哥,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他,这是爹爹给我买的。”木槿看着眼前的小哥哥,忍不住担忧的叮嘱道。   小男孩看着手中的布偶,又看向担忧的看着她的小女孩,坚定的点了点头“嗯!”   这是除了母妃以外第一个这么关心他的人,想到刚刚过世的母妃,他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不过他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布偶的。   听到小哥哥的保证,木槿肉嘟嘟的白嫩小脸上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我相信小哥哥!”   木槿抬头看着小哥哥,只是看着小哥哥又开始哭了,她小小的嘴巴瘪了瘪,大大的眼睛开始蓄积起泪水,她委屈的取下清姨特意襒在她衣服上的小手帕,踮起脚用拿着手帕去擦小哥哥的眼泪。   “小哥哥,你别哭了,你再哭,阿槿也想哭了!”木槿的声音带着哭腔,她都把布偶送给小哥哥了,为什么小哥哥还要哭。   “我~不哭了,阿~槿也不哭!”小男孩打着哭嗝抹着眼泪说道。   “嗯!阿槿不哭,小哥哥也不哭!”木槿哽咽着回道。   “嗯”小男孩点着头,也伸出自己的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木槿脸上才出现的金豆豆。   “谢谢小哥哥!”木槿害羞的红着脸向为她擦眼泪的小哥哥道谢。明明她是要来安慰小哥哥的,可是自己却哭了起来,她小小的心里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阿槿送我的布偶!我会好好保护他的!”小小的男孩看着面前比自己还小的小女孩,郑重的再一次做出了承诺。阿槿一定是母妃送给他的小仙女,他一定不会让小仙女失望的。他会保护好布偶,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小仙女。   “嗯!”木槿可爱白嫩的小脸上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梳着双丫髻的小脑袋用力的点了点。   看着木槿笑了,小男孩脸上也忍不住绽放出了笑容。   “阿槿!阿槿!你在哪儿?”屋里木烨焦急的声音越传越近,他刚刚虽一直在屋里与掌柜的交谈,但余光一直都注意着在门口玩耍的女儿,看着女儿进屋拿着布偶出去也并未在意,只当是女儿想要玩了,只是他刚转头没一会儿便不见了女儿的身影,他心中此刻是又焦急又后悔。   “爹爹,爹爹,我在这儿!”木槿听到爹爹在叫自己,转头挥着小手回道。   “小哥哥,爹爹叫我了,我要先回去了。”木槿说着便扭着小身子转身朝着屋里跑去,只是没跑两步便又转过身朝着小男孩挥了挥手,喊道“小哥哥,你也快些回家吧!你的爹爹肯定也在找你了!”   说完便跑进了屋里,没了身影。   小男孩看着木槿被她爹爹叫走了,失落的垂下了脑袋,但看着木槿突然回头,又有些别扭的高兴,只是听到木槿说的话,他却不高兴起来了。他的爹爹才不会找他呢!他只喜欢白侧妃的两个孩子。   “小世子!你可是让奴好找呀!不过可算是找着啦。”王府的大管家王全一手提着衣摆,一手抹着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跑到小男孩身边。   “您这是去哪儿了!老王妃都快急晕了!快跟奴才回去啊!”说着王全便蹲下身,等着小男孩。   “那、那父王呢?”小男孩不为所动,只站在一旁,脸上带着隐隐的期盼。   “这……”王全面上一片为难,王爷现在正在白侧妃的院子里哄着另外两位小主子呢,这根本就不知道小世子不在府里,何况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在意。   “我知道了,我们回府吧。”小男孩压抑着内心的难过与失落,绕开王全向着回府的道路走去。他还有祖母!   “哎!”王全苦着脸,轻轻的叹了口气,小世子也是可怜!王妃刚走,王爷的心就全在白侧妃那边了,现在是连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洛安看着木槿做的这个梦,不禁心中震荡,小男孩的失落与难过他仿佛都感同身受,就像是他自己便是那个被称作世子的小男孩。   天边慢慢泛起了白边,天快要亮了。   前日还挂着红灯笼的贞静王府门口却换上了白灯笼,府中的下人们也换上了白色的短上衣,脸上俱是一副沉重哀痛的模样,其中王府现任的女主人,更是苍白着一张脸不停的对着厅中放着的用楠木所做的灵柩抹着眼泪。   也不知灵柩中所放的到底是何人?竟惹得这么多人为其‘哀思’!    ☆、赶集与妙妙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齐宝便醒了过来,他伸手揉了揉还有些困乏的双眼,坐起身来晃了晃自己迷蒙的脑袋,待到彻底清醒了,找到放到床边的衣服,自己穿好衣物后便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这是第一次他自己主动这么早起床,他脑中还在回忆着昨晚做过的梦,对于梦中所出现的男女他只觉得分外熟悉。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想着他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咕咕咕~!”一声高亢的公鸡打鸣声响起,橘黄色的阳光从窗户中透了进来。   “阿宝,快些起床喽!”齐大婶带着笑的声音从齐宝的房间门口传来,今日是一周中难得的假日,早先齐宝便闹着要和齐大婶一起去赶集,今日正好,齐大婶一做好早饭便像往日一样来到齐宝房间叫齐宝起床。   “吱~!”齐大婶一推开房门,便见到早已穿戴好坐在床边的齐宝,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旋即脸上的笑容便扩大了。只当是齐宝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赶集了。   于是将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快步走到齐宝身边,摸着齐宝的脑袋,夸道   “娘的阿宝真能干,都不用娘叫就能自己起床穿衣服了!”   “娘!”齐宝回神看着齐大婶,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扭头呐呐的喊道。他都这么大了,早就会自己穿衣服了。   “好,好!娘知道阿宝一直都盼着去镇上赶集,今日娘便带阿宝去,只是到了镇上阿宝一定要紧紧的跟着娘,不能乱跑,记住了吗?”齐大婶忧心的叮嘱道,阿宝心性单纯,又是爱贪玩的年纪,她心中实在担忧,这也是她不常带阿宝去镇上的原因,儿子就是她的命,不能有一点意外。   “阿宝记住了,阿宝会乖乖的。”齐宝看着自己娘亲担心的样子立马乖巧的答道,他不想娘亲为他太过担忧。   “嗯,娘的阿宝真乖!”齐大婶又轻轻地摸了摸阿宝的脑袋,后牵着阿宝的手“走吧,阿宝和娘一起去吃早饭。”   在用过早饭后,齐大婶背着装着今早刚摘的菜的大背篓,左手上提着装有做好的绣活的篮子,右手拉着齐宝向着村口走去。   村口有着专门送村里人去镇上的牛车,齐大婶和齐宝到的时候,车刚好没走,等到上了车,齐大婶忍不住再次叮嘱道   “阿宝,一定要拉住娘的手,不要走散了。不然阿宝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嗯嗯,阿宝一定会拉住娘的。”齐宝再次乖巧肯定的点头。   旁边的村里人也知道齐宝是什么情况,也不说话,只是对着齐大婶善意的笑着,只一旁的王婆子因着与齐宝家住的还算近,与齐大婶的关系还算亲近,便笑着拍着齐大婶的手说道   “齐妹子,阿宝是个乖孩子,况且还有我呢,我们一道去。”因着王婆子与齐大婶都在一家店做绣活,今日又是交活儿的日子,故王婆子这样说道。   “那便多谢王姐姐了!”齐大婶笑容爽朗感激的看着王婆子回道。全村中,也就王婆子和她关系比较亲近,其他人因着住的地方离得太远,也就接触得不多,况她是个寡妇,总不好到处去窜门的。   一路上齐大婶都在和王婆子时不时的说着话,一旁的齐宝则新奇的打量着周围路过的风景。   一个时辰后,牛车载着村里人来到了镇上,大家相互告了别,又约好了集合的时间,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儿了。   一路上齐大婶先是拉着齐宝来到菜市场找好位置开始卖菜,她已经和王婆子约好了等她卖完菜便一起去交绣活儿。   今日齐大婶卖菜格外顺利,不过一个时辰菜便卖光了。看着空空的背篓,以及手中的铜钱,齐大婶摸了摸齐宝的黑发。虽则心中高兴但也忍不住心酸。   她的阿宝身上的春衫还是去年的,早已穿旧了,她早就想为儿子买布做衣衫,只是一直未攒够钱,感受着怀里的银钱,以及旁边装着绣活的篮子,齐大婶的眉目不禁舒展开来。只要交了绣活,她就能为阿宝买上她早已瞧好的天青色印着花纹的好布料了。   “阿宝,娘带阿宝去吃肉包子好不好!”现在还未到与王婆子约好的时间,又想着每次带着阿宝到镇上,阿宝总是不舍的看着蒸笼里的肉包子,齐大婶再次摸了摸银钱,笑着对齐宝说道。   “好呀……!”想着肉包子,齐宝咽了咽口水,欢呼道,只是脑中残存的理智让齐宝失落的低下了头,神情恹恹的说道“娘,阿宝不想吃肉包!”   “怎么了?阿宝不是很喜欢肉包吗?”看着阿宝不好的脸色,齐大婶摸着阿宝的额头焦急的说道。难道是不舒服了,怎么就不想吃肉包呢了。   “娘……!”齐宝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本来是很想吃肉包的,只是突然就不想了。他无法解释,只能拉着齐大婶的手睁着写满拒绝的双眼看着齐大婶喊道。   “好吧!那娘带阿宝去逛街好不好!”齐大婶心中忧虑,也不知齐宝到底怎么了,摸了额头也并没有发烧,只能这样说道。   “好!”齐宝乖乖的笑着点点头,心情突然就变得好了起来。他拉着齐大婶的手蹦蹦跳跳的向着着街上走去。   “阿宝,慢点!”齐大婶无奈的摇摇头,一脸宠溺的看着走在前面的齐宝。还是个孩子呢!她的阿宝!   到了和王婆子约好的时间点,齐大婶带着正开心的吃着一串糖葫芦的齐宝和王婆子碰了头,向着东街的华绣坊走去。   到了华绣坊,齐大婶不放心的对齐宝嘱咐道   “阿宝就在这里乖乖等娘好不好,娘交完绣活便出来带阿宝回家。”   齐大婶恨不得齐宝时时刻刻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只是阿宝如今年纪也渐渐大了,实在是不好带着阿宝去里间,只能让阿宝在外面等着了。   “好,阿宝乖乖的!娘要快点出来。”齐宝眨眨眼,拉着齐大婶的手晃了晃说道。   “嗯,阿宝真乖!”齐大婶见了笑得温柔的夸道。   然后便和王婆子一起入了里间,华绣坊是镇上最大的一间绣坊,原是不在外另招绣娘的,只是村里的里正知道齐大婶家的情况,又恰巧里正的闺女是嫁给了华绣坊的管事。这才让齐大婶和王婆子能够从中定期接些绣活。   齐宝站在华绣坊大门的门口,开心的嚼着嘴里酸甜的糖葫芦,眼睛却兴奋又好奇的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   只是忽然齐宝的眼睛忽的亮了一下,快速的咽下口中的糖葫芦,笑容灿烂的一边向着外面挥着,一边大声喊道   “妙妙!妙妙!”   好不容易趁自己爹爹不注意偷跑出来的妙妙听到齐宝的喊声,停下脚步,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齐宝漂亮的大眼睛弯起,回道   “阿宝!”妙妙虽才认识阿宝没两天,但对阿宝总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再加上从这两天的接触来看,阿宝确实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对,在妙妙心里阿宝就是一个小孩子。   “哎哟!”被路过的人撞了一下,妙妙身子歪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妙妙!”看到妙妙要摔倒了,齐宝着急的扔掉手中的签子,跑向妙妙。   及时站稳的妙妙看着跑向自己的齐宝,眼中盛满了暖意,等到齐宝站在了自己身前,妙妙伸手理了理齐宝在跑的过程中被风吹乱的头发,踮脚摸了摸齐宝的头,说道   “阿宝真乖,姐姐没事!”   “妙妙没事就好。”仔细的看着自己眼前好好的妙妙,齐宝轻呼一口气,放心的说道。   确认了妙妙无事,齐宝转身生气的看向撞了妙妙的人,故作凶狠的捏着拳头说道   “你向妙妙道歉!”   撞了妙妙的穿着蓝色衣衫的男子站在一旁,听了齐宝的话,不自在的用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杂乱的胡子,狭长的小眼睛带着惧意向着两米开外的地方望去。   “对,你这…咳…人,还不快向这位姑娘道歉!”一个看穿着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的男子一手把玩着一串通透的玉珠做的佛珠,一手背在身后,笑容温和的说道。   “对,对,这位姑娘,都是小人的错,冲撞了您。”听到公子哥儿的话,男子忙不迭的的弓腰道歉道。   妙妙皱了皱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张口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公子哥儿却抢先说道   “这是鄙人的家仆,不想冲撞了小姐,以作补偿,还望小姐能收下这串佛珠。”   “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这本就是小事一桩,且未得家父应允,小女实不敢收。”妙妙见了佛珠,当下便拒绝了。这不是她能收的东西,况,这公子看着一副好性的样子,实际怎样却是不清楚。   公子身后的人见着妙妙拒绝,俱是凶着脸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只是公子放在身后的手轻轻的摆了摆,后面的人便偃消旗鼓了。   “小姐莫要误会,鄙人性赵,乃是镇上县令家的公子,实为真心想要补偿小姐。若小姐不愿接受这串佛珠,也便罢了。”县令公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转而又说道   “这镇上的珍馐食家中做的菜乃是一绝,吾正好在这店中订有雅间,不知小姐能否赏脸!”   “这,不是小女不应,乃是家父正在前方的汇源客栈等着小女,若小女迟迟不去,家父该是急了,小女这便先告辞了。”妙妙见着这位县令公子一直纠缠,心中不安俞甚,拉着一直站在她旁边的齐宝的手就要离去。   “嗯!”县令公子脸色忽的黑了,点点头,旁边等待已久的家仆立即冲了上来去抓妙妙。想他载着镇上横行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从他手上逃掉过。   齐宝反客为主,挡在妙妙身前就要向外跑去,只是围上的人实在过多,齐宝只好艰难的用力推开围上来的人。   被推开的人狼狈的倒在地上,心中发狠,拾起地上的木棍便向着齐宝的头打去。   “啪!”木棍断成了两节,鲜血顺着齐宝的额头流了下来。   “阿宝!”   “阿宝!”两声焦急的女声响起。   “娘!”齐宝听到声音看向跑来的齐大婶,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阿宝,好晕!”   “娘的阿宝!”齐大婶的眼中水光泛现,看着周围的人咬牙凶狠的擦了一下眼泪,捡起地上的遗落的棍子向着那些人狠狠地打去。   “哎哟!哎呦!”那些人抵不过齐大婶的凶狠,捂着身上被打痛的地方,护着县令公子快速的撤离了这个地方。   “阿宝!阿宝!娘的阿宝!”齐大婶见那些人逃了也不管,丢下手中的木棍,抱着躺在地上的齐宝,焦急的大哭。   “齐婶子!”妙妙蹲在齐宝身边,用手帕捂着齐宝的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齐大婶“对不起,齐婶子,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阿宝。”她早该想到的,周围的人一看到着县令公子便急急地避开了,她应当早点带阿宝离开的。   齐大婶哭得眼眶通红,看了一眼妙妙,便扭头继续抱着齐宝。儿子是她的命,现在变成这幅模样,她早就六神无主了,且儿子是为着木家闺女受的伤,虽说不是木家闺女的错,但要她一点不怪,是不可能的。   “齐婶子,我们快些将阿宝送到医馆去吧,林叔叔的医术很好的,一定能救好阿宝的。”妙妙胡乱的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想到父亲正在医馆拜访的好友有名的医家林询,急急地说道。   齐大婶听了,忙和妙妙一起扶起齐宝向着医馆走去。   在头脑越来越迷糊中,齐宝又看到了那对男女,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他终于看清了那对男女的脸,真好。    ☆、空棺   竖日一早,木槿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眨了眨,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噗呲”一声欢快的笑了起来。昨日的梦大都已经忘却了,但梦中所残留的欢欣愉悦的感觉却持续到了现在,身体仿佛也不那么沉重了。   这大概是自爹爹出事后,她感觉最轻松的时候了吧。“呼!”想着,木槿不禁喟叹出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用玉溪服侍,自顾自的穿好了衣衫。   她已决定离开李府,姑父既然无法救出父亲,姑姑又如此排斥于她。她是再也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且她是一定要救出父亲的,想着昨天梦中听到的人名,她是定要去试试的。   站起身,木槿走到衣柜旁弯腰开始认真的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有些东西是不能让玉溪知道的,且玉溪这几日跟着自己奔波,也是受累,今日又要离开,想着那丫头昨日站着都要睡着的样子,木槿好笑的摇摇头,那便让她在休息一下吧!   洛安,待早上一清醒过来,便听到床上木槿发出的笑声,虽说看不见木槿,洛安还是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眼中也盛满了宠溺。这是他的阿槿,他的小仙女呀!   只是看着木槿收拾行李,洛安的眸子暗了下来,他知道阿槿是要离开李府。对此他是十分赞成的,那所谓的李京原一看就不像是一个好人,尽管他是阿槿的姑父。更加上那李京原的夫人,一想到昨日之事,洛安胸中的愤怒之意便蔓延而上,只恨他不能做什么,不然他定是不会让那木氏好过。   “呀!小姐,你怎么不叫奴婢呢?您快快坐下休息,让奴婢来收拾!”玉溪一推开门就看见木槿正在收拾着行李,忙放下手中端着的铜盆,急道。   “不用了,玉溪。”木槿转身看着玉溪笑着说道“我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并不碍事的。”   说话间,木槿已经收好了自己的东西,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小口的喘着气,她的身子怕是越来越不行了。   “小姐,我们这是要,走了吗?”玉溪在铜盆中汲好帕子递给木槿,眼神外飘局促的问道。   木槿洁好面,休息了一会儿,坐到镜子前,用木梳慢慢的梳理着身前的头发,说道   “我们今日便向姑姑辞别,离开李府。”   玉溪眼底闪过纠结,整个人也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也好,若是小姐离开了,那便能好好的吧!   “那奴婢等会儿便去收拾行李。”   玉溪走上前接过木槿手中的木梳,开始为木槿梳理发髻,玉溪的双手灵活的在木槿的头发里穿梭着,不一会一个简洁清爽的发髻便梳好了。   “小姐,奴婢现在便下去将早饭端来。”玉溪福身对着木槿说道。   “嗯!”木槿轻轻点头,看着玉溪往外走,眉头轻蹙,今日走了也好,自来了这里,所有的事都是玉溪在做,还时常被这府里其他的小丫鬟们刁难。那丫头在木府时何曾做过这么多事儿呀,只怪,唉!   用完早饭,木槿带着玉溪去木氏所住的桐华院,向木氏请安以及辞行,只是一到院门口,便被木氏房中的丫鬟玉香拦住了   “表小姐,慢着!夫人今儿个身体不适,大夫嘱咐要多加休息,见不得外人呢,所以表小姐还是请回去吧!”   对此木槿也不恼,因着她早已料到,因此只不慌不忙的轻声说道   “如此,便不打扰姑姑休息了。只是麻烦这位姐姐能代为传达一下,侄女儿来这儿也打扰多时了,因着家中诸事繁忙,今日就得归家,特此来向姑姑辞别。”说完木槿简单的向着木氏所住的房中拜了拜,便带着玉溪离开了。   木氏不喜她,她也实在不喜木氏,只是她是晚辈,无论如何礼数也应当周全,虽说她早已与木氏撕破了脸,且因着父亲的事儿,礼数也多有缺失,但说她任性也好,她就是不愿将自己家中的东西送予木氏。   玉溪跟在木槿身后,眼神闪缩,不发一词,她对不起自家小姐,可是对于她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回到房间中,拿好自己的行李,木槿与玉溪来到侧门,这里木二早已套好马车等候多时,在马车旁站定,木槿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府,轻叹了一口气,在玉溪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应是再不会来这李府了!   “去客栈。”木二驾着马车慢慢的在街道上跑着,车厢里突然传来了木槿的声音。   “是,小姐!”木二没有迟疑,只调转了马头,向着城中最近的一家客栈赶去。   “小姐…!”玉溪眼露焦急,不禁抓着木槿的手喊道。她原本以为小姐今日是会赶回清源县的木府中,谁知怎会还是留在京城之中。   “好了,我知你想着尽快与王进团聚,只,且在等等吧!”木槿安抚的拍拍玉溪的手,她素来是个好脾性的,对待房中的丫头尤是,不曾苛责过她们一句,这次因着爹爹出事,她遣散了家中近半数的奴仆,包括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们,玉溪也因着与家中的世仆王进订了亲,且她在外也无甚亲人,才继续留在她身边的。她心中本就因着此事愧疚,对于玉溪便更加包容了。   “木二,你可有去府中报案。”坐在马车上,木槿忽然想起在来京城的路上被她们所掩埋的男子,轻声问道。   “在来京城的当天,奴便去了京中的府衙将此事禀告了府尹,只是……”木二拿着马鞭的手顿了顿,憨憨的脸上满是疑惑“这两日并没有打听到与那位男子相关的任何消息。”   “嗯……!”木槿双目微敛,眼睫清颤,低头沉吟。当日她虽心中惊惧,但初初瞥过,也知道那男子的身份定是不凡,想来没有消息也是必然的了。   “吁!”到了京中最大的缘来客栈,木二拉好马,等着木槿在玉溪的搀扶下下了车,便跟着迎出来的小二牵着马车去了后院马棚。   木槿进了客栈,带着玉溪坐在客栈的大堂中等着一边等着木二,一边静静的听着来往的人透露的消息。   木槿虽是家中娇养的娇女,小时却常常跟着自家爹爹去往各处,自然也是知道在客栈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常能听到一些隐秘的消息。   只待了不过一会儿,木槿的眉不禁轻蹙,被面纱掩盖的脸色又白了三分,握着手绢的手紧收。   “诶诶,老兄,听说了吧!”隔壁桌穿着官差制服留着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喝了一大口酒,拍了拍旁边同伴的肩,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粗糙的声音,自以为小声的说道。   旁边的长得更加魁梧的官差一巴掌拍下男子的手,不以为然的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又接连喝了两碗酒,才舒服的眯了眯眼,语气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什么?快些说,说完老子还要去巡街。”心里却不屑的啐了一口,怎么可能有什么是他虎爷不知道的,想当年要不是为了他老娘,他怎么可能会来当这什么鬼官差!早就去做了那自在的山大王了。   “你知道我们衙里昨日移交过来的那个叫做木什么的富商吗?”络腮胡心中早就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马上就将自己新知道的消息吐出来。他是个藏不住事儿的,知道什么不立马说出来就浑身不舒服,所以尽管知道身旁的人是个不好相与的,但还是忍不住。   “那富商,据说是挺有钱的,你知道他是怎的进了这狱中吗?”说着络腮胡眼中的神采越发得意,他靠近虎爷,语气也愈加低沉神秘。   “哼…!”见着络腮胡这般,虎爷瞪大圆目怒视络腮胡,声音低沉满含威胁的哼了一声。   坐在旁边的木槿身子不自主的往旁边侧了侧,手中的帕子早已皱成一团,额上开始浸出汗珠,头也开始发晕。爹爹怎会被移送到京城,要知在清源县,爹爹被判的罪名也只是贩卖假的古董而已,不可能会移送京城的。木槿心中焦急,胸口也隐隐作痛起来。   “嘿嘿!”络腮胡咧着大嘴,也不敢吃东西,只讨好的笑着。   “说!”虎爷更加不耐,但这消息他确实是不怎么清楚地,只好勉强耐着性子对着络腮胡低吼道。   “那姓木的,在清源县的狱中打死了人,又拒不认罪,下面的没了办法,才把人移到了我们衙中。不过,我可知道□□。”络腮胡稍稍停顿,不敢看虎爷的脸色,又忙道“那木姓富商可是得罪了这京中的大人物,要不然可不会进这监狱,更不会送到我们衙中了。”络腮胡眼露同情,怜悯的摇摇头。   “呵!”虎爷一口喝完碗中的酒,拿起放在桌上长剑,踢开凳子,再次瞪了络腮胡一眼,不悦的离开了客栈。富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虎爷可不管那黑心的富商得罪了什么人。这有违他虎爷的理想。   此时正好木二在后院安排好了马以及马车,带着车上的行李走进了客栈。见着木槿走上前恭敬的禀道   “小姐,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听了那两个官差间的对话,木槿连手心都在冒着冷汗,只虚弱的轻声回道。又转头对着玉溪说道   “玉溪,扶我回房。”早在木槿坐着等的时候,玉溪便已订好了房间。   “是,小姐。”玉溪扶着木槿慢慢的朝订好的房间走去,只是心中却更加纠结了,老爷如今已是这样的情况,且小姐的身体看着也越发不好,可姑奶奶的交代,小姐对自己有恩,但……,她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   到了房间,玉溪先扶着木槿靠坐在榻上,便快速的去整理床铺,待到床铺整理好,便扶着木槿躺在床上。自己退了下去。   只是不一会她手中拿着装有药丸的小瓷瓶,并端着一杯温水,走到木槿身边,轻声说道   “小姐,吃了药再休息吧!”她发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不能再对不起小姐了。这是她新得到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她对不起小姐。   木槿吃过药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洛安本是时刻的关注着木槿,以及木槿身边的人,在房间时他便察觉到那玉溪好似有些不对,原想着今晚入梦提醒阿槿,哪知他才与阿槿一同走出木府,便被一股他无法抗拒的力量拉进了黑暗中。   他心中焦急,拼命的挣扎,只却怎也无法挣脱。待他冷静下来,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只闻得耳边一阵扰人的梵语,以及触到那好像似禁锢着他的棺木。   只因他所待的地方虽空间狭小却是十分华丽,但里面好像并没有尸体,只几件不了昂贵的衣物以及冠帽,还有他这可怜的魂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文笔不好,写得也慢,但我会努力进步的,真的 ☆、贞静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要死了!   他安静的待在棺中,听着除了梵语外隐隐的哭声,不禁嘲讽的勾起嘴角   “哭得真假!”   棺外贞静王侧妃白氏带着一双儿女苍白着一张脸站在灵堂里,正伤心的抹着眼泪,旁边的贞静王爷却满脸怒容的看着灵堂中摆放的棺木。   看着旁边哭得伤心的侧妃,又忍不住心疼的上前摸着白氏虽年过三十但仍白皙嫩滑如少女的脸蛋儿,安慰道   “我的心肝儿,莫哭了!都是那不孝子的错,你这般为着他,他又可曾对你好过,哎呦!宝贝儿!”   贞静王爷将白氏搂进怀中,轻抚着白氏的背。   “王爷,这叫妾如何不伤心呢,世子虽说……”白氏将脸埋在贞静王爷的怀里,哽咽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在妾的心里,世子就是妾的亲生孩子,孩子出事儿了,做娘的哪儿能不伤心呢!”   说完,白氏在贞静王爷怀里哭得更加伤心了。   “芝芝,宝贝儿,我们还有宪郎和薇儿呢!”贞静王顾安均心更疼了,他也不知他是着了什么魔,自见到白婉芝起,就再也挪不开眼,到如今也放不开。   “是呢!母妃,你还有我和哥哥呢!”顾薇拉了拉顾宪的衣袖,一双大眼中似是含着雨雾,看着哭得伤心的白氏,温柔的跟着劝慰道。她虽是与顾靳这个世子大哥并不熟悉,但顾靳毕竟是她的亲大哥,顾靳去世了,她也是难过的。   顾宪径自发着呆,没有感受到妹妹的提醒,等到顾安均看了他一眼后,他才反应过来,应道   “是呀!娘亲。”   他对顾靳的死感到疑惑,虽说若是作为世子的顾靳死了,他应当感到高兴的,毕竟,整个王府中,就顾靳与他两个男嗣,顾靳不在了,他便是王府的继承人。只是,想着,他疑惑的看了白氏一眼。   娘亲并不喜欢大哥,却为大哥哭得这么伤心,还有这段时间娘亲那隐隐的焦虑与兴奋,真的与大哥的死没有关系吗?顾宪的脸色不禁一白,心中凉意顿起。不是他不信任他的娘亲,只是这一切指向都太过明显,明显到他不相信都难。   “呵!”听着棺外那和谐的一家人的对话,洛安嘴角泛起苦涩,心脏也闷闷的。虽知道无济于事,但他仍奋力的用手击向旁边的棺木。   “唉!”耳边,苍老的叹息声响起。   洛安听着声音,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朝着空中竭力的大喊道   “你是谁?放我出去!”   “小友,莫要挣扎了,一切都有定数!”国安寺中,原本正在打坐的无妄和尚,忽的睁开双眼,叹息着说道。这一世所有人的命数在那一刻皆被打乱,天道难测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不管什么定数,他只想出去,他有不好的预感,他要出去。   空中许久没有回音,洛安无法,只得声音嘶哑的闭上双眼,神情寂寥。他不知自己这一生究竟是怎样的,但现在他只觉得无力极了。他死了,他遇到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是已经迟了,呵呵!人生,真是讽刺。作恶的人仍活得富贵逍遥,而有的人却有冤无报。   “一切都还能回还吧!”无妄静望着空中,心中自问。   客栈中,醒来的木槿只觉得身子越发沉重,嗓子也干哑得厉害,她费力的张张嘴,想要叫玉溪,只是怎样也发不出声音,挣扎了许久,一行清泪顺着木槿的眼角流了下来。   “砰!”推开木槿房间的门,玉溪手中端着的粥碗一下子从手中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惊慌的跑到木槿的床边,眼泪止不住的从眼中掉落,她握住木槿的手,艰难的张口带着明显的哭音   “小姐,你,你怎么了?”   床上木槿的脸色晦暗,往昔充满灵气的双眼变得暗淡,连唇色也变得黑紫起来,她努力的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小姐,呜呜……!”玉溪大声的哭了起来,都是她的错,是她对不起小姐,她怎么也没想到,那药竟会这样厉害,她不该的,不该的。   隔壁的木二,听到玉溪的哭声,惊得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穿好衣物急忙的走到木槿开着门的房间。   此时天色已经变得漆黑,本是到了入眠的时间,只玉溪想着木槿晚上并未用饭,便借着客栈的厨房熬了粥,想要服伺木槿用下,却未曾想会这般。   而木二,因着感觉事情不对,顾不得顾忌什么走到木槿的床前,看着床上面色不对的小姐,也不理趴在木槿床边哭泣的玉溪,转身急急地冲出了客栈,向着药店跑去,他要去找大夫。   好容易在找到一家正要关门的药店,木二赶紧走到坐堂大夫面前喘着粗气,焦急得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说道   “大夫,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坐堂的大夫姓张,看着木二的样子感觉不对,立马去过旁边放着的药箱,说道   “你家小姐在哪儿,快些走吧!”   “谢谢大夫!”木二本以为会被拒绝,谁曾想如此顺利,他顾不得什么礼节,取过张大夫的药箱挂在自己身上,背着张大夫便向客栈疯狂地跑去。老爷对他有恩,他一定不能让小姐出事儿。   等跑到客栈,木二只觉得双腿如灌铅般沉重,他放下张大夫,坚持着领着张大夫来到木槿的房间,顾不得脸上正大可滴落的汗珠,他跪下来,恳求道   “大夫,求您一定要治好我家小姐,求您!”   张大夫面露沉凝,并没有回答木二,只接过木二手中的药箱,走到木槿床前。   他只看了一眼,心中一沉,叹息着摇摇头。太晚了,他救不了!   “大夫!”此时的玉溪也看到床边的张大夫,含着泪喊道。   “唉!我试试吧!”作为一个医者,不能医好病人,他的心情也十分沉重,只得叹息着说道。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玉溪忙磕头道谢,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小姐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天空微白,张大夫才背着药箱踏出客栈,他难受的揉揉自己的额头,心情分外沉重,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无法救治的病人,可他还是不能接受。终究是他能力不足!   玉溪和木二整晚都守在木槿的房间,不敢错眼,他们已经从张大夫的口中知道了,他们的小姐怕是就这几天了    ☆、狄明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有点奇怪   辰时,街上开始传来了喧嚣声,木槿在玉溪的服侍下用了半碗白粥,便闭上眼睛,挥挥手示意玉溪和木二出去。   昨日夜里张大夫的话,木槿也是听到了的。她睁开眼,任由泪水从脸上滑下,她的脑中全是往日里的回忆,那个总是不忍责罚她宠溺她的爹爹,还有家中年纪还小但却十分亲近她的弟弟。   她没有救出爹爹,没能安排好弟弟。虽说万姨娘是弟弟的亲娘,可弟弟与她并不亲近,且弟弟从来便是娇宠惯了的,若是没有爹爹与她,弟弟日后又当如何呢?木槿愁绪满肠,眼中的泪水打湿了头下的巾帕。   “狄明初,狄明初,狄明初……!”木槿轻声念着,眼中的光芒渐渐变盛,她费力的抬手拭去脸上的眼泪,她要去找狄大人,她一定要去找狄大人。   “玉溪!”木槿转头朝着房间的门,声音沙哑的喊道。   等在门外的玉溪一直注意着房中的动静,虽然木槿的声音不大,但玉溪还是听到了。她忙推开门,走到木槿身边,关切的问道   “小姐!”   “扶我去找狄大人!”她已经没有时间了,她一定要快些找到狄大人。说着,木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小姐!”玉溪的眼中转着泪花,上前扶起木槿,焦急喊道。“奴婢,奴婢去找狄大人,您的身体不能在折腾了!”   玉溪的心中一直被愧疚折磨着,她已经决定若是小姐走了,她便跟着小姐一起走,她对不起小姐,她把自己的命还给小姐。她走了,王大哥和小弟一定能活得更好!   “不,我要自己去!”木槿定定的看着玉溪,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她要自己去,这是她唯一能为爹爹与椿儿做的事了。   “小姐!”玉溪抹着脸上的泪,小心的为木槿梳洗穿戴好,蹲下身子,让木槿趴到自己的背上,便费力的背着木槿往外走。   “玉溪,让木二来背我吧!”玉溪看着玉溪因费力而凸起的额上的青筋,虚弱的开口说道。她都是要死的人了,哪儿还有这许多的顾忌。   “小姐!”玉溪不愿,小姐冰清玉洁的身子怎能让木二碰到。   “木二,背我。”木槿不愿再过多的耗费心思,只转头对站在门口的木二说道。   “是,小姐!”木二从玉溪的背上接过木槿背在自己的背上。木二的心思虽然憨直,但他心中更多的为主,从主,他不会违背小姐说的任何话。   玉溪争不过木二,只得走在木二身后小心的扶着木槿。   一个妙龄女子趴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并且还走在繁华的京城街道上,许多路人都对此指指点点,面上与眼中都带着指责与轻视。   玉溪气得眼泪直流,可又顾忌着小姐,不敢上去与那些人理论,只得默默地擦着眼泪。心中对自己的恨意快要将自己淹没。   “玉溪,你去问问狄大人家住何处?”木槿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分外虚弱的状态,感觉到身边百姓对自己的恶意,她的心中不是不难过与愤怒,只是不能够了,她今日出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狄大人,办好要办的事儿。   “是,小姐。”玉溪不敢在违背木槿的话,走到街边对着一个面容和善的老婆婆柔声询问着。   老人家脾气温和,对于玉溪的问题都笑呵呵的回答,只是对于狄明初狄大人,老人家的话语中总是透出一股敬慕与发自内心的喜爱。可见狄大人确实是一位让百姓喜爱的好官。   “小姐,狄大人家住在玉荣街道。”玉溪问完话,回到木槿身边轻声说道“只是狄大人,不知是否下了早朝,不知是否在家中。”玉溪不安的继续说着。   “嗯,走吧!”木槿听完,在木二的背上闭上眼睛。若是狄大人不在,她便在那里等着,直到等到狄大人为止。   玉荣街道,所住之人不是加油万贯便是在朝为官的有权之士,故整条街道并未见到许多来往的人群,倒是有不少在街道上行驶在街道上车马。   木二背着木槿,时刻注意着前方的道路,注意避开在路上行驶无忌的车马。   街道的尽头便是狄明初家中所在的宅院,木二背着木槿,玉溪跟在身后,终于走到狄明初家的大门前。   “小姐,狄大人家到了!”木二停下脚步,弯着腰,轻微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小声的提醒道。   “把我放下来,扶我去敲门。”木槿睁开眼,看着眼前较之其他府邸更显老旧的府门,说道。   “是,小姐。”木二听话的放下木槿,只是把木槿身体的大部分重量放在自己身上,小心的扶着。   “小姐!”玉溪急急喊了一声,也快步走到木槿身边,小心翼翼的扶着木槿。   两人将木槿身体的所有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几乎是架着木槿走到门前。   木槿的眼皮半眯,费力的看了玉溪一眼,玉溪会意的敲了敲大门。   只一会儿,一名脸上带笑的小厮打开了大门,问道   “请问你们找谁?”小厮是在狄夫人的吩咐下才谨慎的询问,只因自从大人当了这吏部侍郎后,便常有人来找大人,不是送礼,便是伸冤,夫人实在心疼大人,便想着先询问清楚,若是便可以拒了。   “不知狄大人可有在家,我家小姐有急事想要求见大人。”玉溪不敢因着对方的和善而放肆,她看着小厮,眼中写满了恳求。   “这……!”小厮收了笑,看着木槿眼中很是犹豫,他只是一个下人,实在不好在继续问下去,且大人今日还未归家,仅夫人在府中“实不相瞒,我家大人还未回府……”   “咳咳!”小厮的话还未说完,木槿便忍不住咳了起来,她五脏亏虚,尤其是肺络损伤得厉害。   “我这就去禀报我家夫人!”小厮看着木槿虚弱的咳嗽的样子,实在不忍,匆匆说道,便关了大门,向着正在厨房中亲手为狄明初准备午餐的的狄夫人吴氏小跑过去。   “夫人,夫人,门外来了一位病弱的姑娘,有急事想要找大人。”小厮小喘着站在厨房门外说道。   整个狄府中除了两位主子,所有的下人不超过十人,且夫人又是个性格爽朗大方的,不爱丫鬟跟在身边,又因着夫人每日都爱为大人准备吃食,故厨娘也都早早识趣的离开了。   听到门外的声音,狄夫人放下手中的面团,用清水净了手,用帕子擦干,又解下头上带的头巾,打开门问道   “什么姑娘?”   “夫…人!”小厮羞愧地喏喏道,他只想着那位姑娘看着着实可怜,便忘记问了。   “唉!”狄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因着她与夫君都是心善之人,所招的下人也皆是心思简单之辈,这同情心自然随着她与夫君了。这也无怪什么了。   “走吧!”狄夫人走在前方   小厮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愧疚的低下头跟在后面,他实在不该如此,因着大人与夫人心善便忘我不顾了。若是在其他人家,自己恐怕早就被主家发卖了吧!   重新打开大门,一眼便看到靠着丫鬟和车夫才能站立的木槿,狄夫人心下一惊,不顾得太多打谅,忙说道   “快些进来吧!”   “多谢夫人!”木槿看着眼前明丽大方,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的狄夫人,感激的说道。只是她觉得好累,好想睡过去,只是还不能,她一定要等到狄大人,凭着一股意志,木槿坚持着没让自己昏睡过去。   估摸着时间,想着夫君大概是要归家了,狄夫人就没有为木槿安排厢房,而是把木槿带进了书房,让木槿靠在书房的软榻上。   便吩咐家里的下人去请大夫,她看着这姑娘的模样实在不放心,一定要请大夫看看。她并不担心这位姑娘怀有什么不好的目的,一个病成这番模样的人,若不是真有急事,又怎会到外面走动呢。   “多谢夫人!”靠在软榻上的木槿,有些虚喘,声音微弱的对着狄夫人说道。   “不用!”狄夫人心中不免忧虑,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让身边的丫鬟春琴到外面看着,若是夫君一到,便将夫君请到书房。她是知道这姑娘大概是真的不好,怕是撑着一口气就等着夫君吧!   木槿虽知在此刻若是闭目大抵是非常不礼貌的,只是她实在忍不住,她要留下精力见到狄大人。   狄夫人一边焦虑的看着木槿,一边不住的往门外张望,希望夫君与大夫都能早些到来,她真怕着姑娘会撑不住。   大约一刻钟后,狄大人与大夫几乎同时到达书房。   狄夫人一见到狄大人,便立马迎了上去,简短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便匆匆的离开书房去了厨房。她一直都是知趣的,虽说夫君一直未曾避讳过她,但有些事不是她能知道的,她也并不想知道。   狄大人是书生,身上自然带着一股书生的儒雅与温和,他伸手礼貌的对着家中常请的钱大夫说道   “钱先生麻烦了!”   钱大夫笑着摇摇头,摸摸自己下颌的长髯   “这是应当的!”作为大夫看病救人本就是他的职责。   只是在看过木槿以及把过脉后,钱大夫的眉头紧皱,愧疚的对着狄大人摇摇头   “老朽无能!”   “多谢老先生,我的身体只能如此了,先生无需愧疚。”木槿的脸色又晦暗(不是女主的表情,是女主的脸色,这是将死之人或重病之人才会出现的面色)了几分,睁开眼看着狄大人与钱大夫“多谢大人。”   木槿的语速缓慢,语声低微,每说一句话都分外困难。   钱大夫虽然无法,但还是留下了一张药方,能让这位姑娘舒服一点,是他唯一能做的事儿了。   “武清,送钱先生!”狄明初对钱大夫道谢后,便让身边的武清送钱大夫回济世堂。   等着钱大夫离开后,木槿努力聚集精神,看着狄大人,说道   “我能单独与大人说吗?”   “嗯!”狄明初点头,对着屋内的丫头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木槿也看向身边的玉溪和木二,玉溪和木二含着担忧离开了书房。   “恕木槿无礼,不能起身!”还未正式诉说,木槿的眼中已含满了泪水,对着狄明初道歉道。   “无碍!”狄明初坐在离木槿有一尺远的椅子上,眼中一片沉凝。   “你且说吧!”   “求大人救救我爹爹!”   “我爹爹乃是清源县的富商木烨,因着被人告贩卖假的古董而被抓入大牢。如今又因狱中杀人而被送押进了京城。”   每说一个字,木槿便要困难停顿一下,她无声的留着眼泪,   “但爹爹定是被冤枉的,爹爹在清源县的名声一向很好,且爹爹曾说过欺骗在商中乃是自毁城墙之事,他绝不愿做。”   “且清源县中的知府大人并未仔细审理过此案,便为爹爹定了罪,那告状之人在爹爹被收入牢中之后,便带着那假的古董消失得无影无终。”   “爹爹定是被人陷害的,且爹爹常常拿出府中钱粮布施,又怎会杀人呢?”   “大人,我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我也知自己没有证据,不能证明什么,若是让大人为难了,大人便无需理会了。只还想麻烦大人在我死后,将此物交与我的弟弟木椿,请一定要交到椿儿手上!”木槿越说便越觉得救出爹爹无望了,爹爹明显是被人陷害的,有人想要爹爹死,她不能害了狄大人。木槿将带来的装有木家一半财产的锦盒费力的袖中取出,放在旁边的软榻上对着狄明初说。   她不信任任何人,若是她与爹爹注定要死,那她也要为弟弟安排好,木家的东西都该是弟弟的。   此事十分明显,只是困难的是如何找出幕后之人。狄明初浓眉紧皱,叹了口,这事他既是知道了,又岂能坐视不理。   狄明初点头,“若是姑娘信任狄某,狄某定不付所托。”   “多谢大人!”木槿舒了口气,终于晕了过去。    ☆、玉溪与白婉芝   在木槿晕倒后,狄明初忙叫府中的最为身强体壮的王婆子将木槿背到客房中,又吩咐丫鬟碧绿去厨房为木槿煎药。   等到一切都吩咐好了,狄明初坐在书房中陷入了沉思。对于木槿请求的这两件事,他虽是应答了下来,但也自觉难办。   对付木烨,他也是知道的,前日才从清源县移交过来,他还未来的及看过卷宗。但也有几分了解,只是,他原以为这只是一件简单的小案子,未曾想过其中还有这些隐情。   只是,狄明初面露沉凝之色,他一直都知道下面的官员并不是个个都清正廉洁,但也没想到在京城之中这些人也如此明目张胆,目无法纪。   “夫君!”狄夫人敲了敲门,单手端着一杯清茶推门而入,看着狄明初叫道。   “夫人!”狄明初回神看着狄夫人,站起身从狄夫人手中接过杯子,扶着狄夫人一并坐下。   “夫君是在为那位姑娘的事儿而担忧吗?”看着自家夫君眉头紧锁,狄夫人伸出手轻缓的揉着狄明初的太阳穴与额心。   “是也不是。”狄明初抓住狄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柔声道“夫人受累了!”   狄夫人听着狄明初的话,娇嗔的看了狄明初一眼,道“越发会哄人了!”她从未后悔过在爹娘的阻止下嫁于他,这些年来他一直宠她如宝,就算她一直都未能为他生得一儿半女。   狄明初看着狄夫人的眼中满是情意,嘴角挂着温和的笑,继续说道   “那姑娘看着也是可怜,就麻烦娘子多多看顾了!”   “知道!”被狄明初这样看着,狄夫人忽然娇羞的红了脸,转移话题道“需要在将钱大夫请来吗?”   “嗯!”狄明初沉吟,想着钱大夫走时的异色,道“还请夫人今日多多辛劳了,钱先生今晚恐是会来。”   “嗯!”狄夫人虽心中疑惑,但也未表露,只点头应道。   木槿躺在狄府的客房中,双眼紧闭,玉溪跪在木槿的床边,眼泪如串珠般掉了下来。   “小姐,您若是,不在了,奴婢便跟着您一起走。是奴婢害了您,到了下面,您想怎么责罚奴婢都可以。”   玉溪是孤儿,从小便不知道父母是谁,她的弟弟也并不是她的亲弟弟,是她在乞讨中捡的,只是此后两人便相依为命,比之亲姐弟还要要好。   后来因着木府招收丫鬟,为了让自己和弟弟吃饱饭,玉溪便带着弟弟去木府做了丫鬟。又因着过往的经历,玉溪在府中比谁都努力,也比同时期招进来的其他丫鬟都要优秀,便被放到了木槿的身边。   只是未想到,前两年她与弟弟一同出去,便丢了弟弟,后来又是木府已经出嫁的姑奶奶派人告诉她,她弟弟在姑奶奶手中并要求玉溪按照她的要求办事,不然就将她弟弟慢慢折磨死。   还有她的未婚夫王进,那个一心对她好的男子,她若是不答应,就要害了王进的性命。她怎么能,怎么能害死弟弟和进哥。所以,所以,她答应了姑奶奶,她对不起小姐。   床下玉溪在不停的忏悔着,床上,木槿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是她识人不清,可是她真的不明白,她与姑姑往日无冤,她为何会害自己。还有玉溪,她自问待她不薄,却怎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背叛她。   床下,玉溪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带着几分惊喜说道   “小姐,奴婢,奴婢见着夫人了!”在赶来狄府的路上,,玉溪看见一副华丽的车撵上坐着的一位貌美的妇人其容貌与她在小姐房中所见过的先夫人的画像一模一样。   虽只是匆匆一瞥,但玉溪不知为何就是认定,那便是小姐的娘亲,木府已经逝去的夫人。   “娘!”沉睡中的木槿微张着嘴喃喃,放于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她想要醒过来,她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娘亲的消息。   此后玉溪再无多说一句,木槿躺在床上心中焦急,她迫切的想要人帮助她,但她却怎的也睁不开眼,说不出话。   到了午时,狄夫人想着狄明初的交代,端着一碗熬好的药走进了木槿的房间,只是一走到木槿的房间,玉溪便恭敬的上前接过狄夫人手中的药碗,垂头说道   “劳烦夫人了,让奴婢来伺候小姐吧!”   “嗯!”狄夫人点头,复又交代到道“这药才煎好,尚需凉一会儿,才能入口。”   说着狄夫人又走向前,看着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木槿,忍不住叹息,这若是她的女儿,可不得心疼死。   狄夫人坐在木槿床边,刚想说些什么,便感觉到手心有微微的细痒,原是木槿听到狄夫人的声音,努力使自己清醒了过来,但并未睁眼,只用着手指慢慢的在狄夫人手上写着什么。   狄夫人感受着手上的动静,静坐细细在心中描摹着   “玉溪!”狄夫人在心中说道,她只觉这名字有些眼熟,可又一时想不起,她便将这名字记在心中,安抚的拍了拍木槿的手,起身离开了木槿的房间。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狄夫人忽然转头问身边的丫鬟碧绿   “你可知玉溪是谁?”   碧绿思考了一会儿,忽的拍手道“这不是木家小姐身边的丫鬟吗!”   “嗯!”狄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的快步朝着丈夫所在的书房走去。这玉溪怕是有问题的。她虽不知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也知道某些消息,这木家小姐怕是为着木烨而来了。   狄明初在与自家夫人用过午饭后,得知自家夫人要去看望木家小姐后,便又扎进了书房,他要好好想想木烨那件案子。   “夫君!夫君!”还未进书房狄夫人便忍不住急急喊道。她是真的担心,若是这玉溪有问题,那木家小姐可怎么办才是。   “夫人!”听到自家夫人的声音,狄明初忙站起身,打开书房的门,看向面色带着些许急色的狄夫人,颇为担忧的问道   “夫人,可是发生了什么?”   “夫君!”狄夫人拉着狄明初的手走进书房,叫碧绿等在房外,又小心的关好房门,这才看着狄明初小声的说道   “夫君,那木家小姐刚才对我说,她身边的丫鬟怕是不对。”   狄明初沉默,良久后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这怕是真的需要夫人多多费心了!”今晚便能知晓了,唉!   “夫君!”狄夫人也沉默了,那木家小姐所遇之事,委实让人忍不住叹息与同情。   是夜,钱大夫提着药箱匆匆来到了狄府,只一进府,便在碧绿的指引下来到了狄明初的书房。   “钱先生请坐!”狄明初看着走进来的钱大夫,起身有礼的将钱大夫安置在早已备好茶水的椅子上。   “客气了!狄大人!”将手中的药箱递给身边的小童,钱大夫这才喘了口气,轻饮了口茶水说道。   他这也是不请自来了,只因早上那女娃娃的病情实在太过诡异,让他一整日都放不下心。这来。也是因为他终于在翻找先师的医案时见到了与这女娃娃相类的病症,这才急急地赶了过来。   “不知那木家小姐究竟得的是何种病症?”狄明初也没有说再多的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女娃娃中的乃是前朝秘毒伏睡,应是有几年了。”钱大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药也是难得之品,先皇后便是因此而逝。”   “那,不知可有解救之法?”狄明初继续问道,他如今已年过三十,若是有子也当是木家小姐那般大了,看着木家小姐那样也着实是不忍心。   “无!”钱大夫说这话时目光中透着敬佩与遗憾,同时还有着深深的惋惜。“老朽学医尚浅,并不知这毒的解法。”   “多谢钱先生了!”狄明初遗憾的道谢,他是知道钱先生的医术的,若是连他也没有法子,只怕是就真的没有法子了。   他也只能尽力的完成木家小姐的心愿了,这整件事也却是十分蹊跷,恐也有着莫大的冤屈了。   躺在棺中的洛安,只觉得心中不知原有的悲痛顿起,也慌乱无比,只想速速脱离这困住他的牢笼。    ☆、魂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写什么?   第二日,天光未明,木槿所居住房间传来悲恸的大哭声,还在睡梦中的狄明初与狄夫人在下人的禀告下匆匆去。   只是到了门口,狄明初与夫人便停下了脚步,吩咐底下的人准备好需要的物事,无论如何他们也当将木家小姐送回家乡安葬。   “小姐!”在一声悲痛的大喊后,玉溪往床边的柱子上狠狠的撞了上去。   “啊!”看着玉溪撞柱,碧绿发出一声惊呼,惊醒了正悲伤的跪在地上的木二,木二见状眼疾手快的拉了玉溪一下。   “砰!”一声响后,玉溪满头是血的躺倒在地上。   狄夫人看到这一幕不禁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旁的狄明初摇摇头,将狄夫人揽进自己的怀中,看着赶到的王婆子吩咐道   “快去请大夫!”王婆子也不敢多看听了忙转身急急的向外府外跑去。   “夫人,莫怕!”说完后,狄明初轻轻拍打狄夫人的背柔声安慰道。   “夫君!”顾不得羞怯,狄夫人从狄明初的怀中出来,看着屋里的一团乱,忧心的说道“我先去屋里看看木家小姐,若是……,也好拿出一个章程才是。”   “为夫与夫人一起!”狄明初拉着狄夫人的手踏进了房中。   及到木槿的床边,狄夫人放开狄明初,弯腰探了探木槿的呼吸以及脉搏,起身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狄明初摇摇头。这木家小姐已经走了,呼吸脉搏恐是几个时辰前便没有了,因这身子已经没有一点热度了。   魂魄离开身体的木槿冷漠的看着房中的一切,她虽然也奇怪自己为何是这幅模样,但想着从前在闺中看过的怪志话本,便很快接受了自己存在的状态。   这样也好,脱离了身体的桎梏,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自在,轻轻地呼吸一口,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这样很好。   木槿恭敬的对着房中的狄明初夫妇叩首三下后,便转身离开了狄府。她现在最想见到的便是爹爹以及娘亲了。   天还未亮,鸡还未鸣,在夜色中木槿飞快的向前飘着,在途中路过李府,木槿停了下来,面色犹豫的看着眼前黑黑的的李府。她想要去问问姑姑,为何要害她。   可是,看看自己透明的身体,木槿轻咬下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飘进了这李府。她如今这幅模样怕也是不能够问的了。   一进李府,木槿便直直的的朝着木氏的房中飘去。就算不能亲口质问,她也要最后去看看这害了她的人。   房中,木氏眼角的泪涸未干,嘴角却怪异的勾起。木氏今日与那李京原又大吵了一架,只因在他出去花天酒地这两日,他心心念念的侄女却早就不在府中了。   “哈哈!”想着睡梦中的木氏不禁在梦中大笑出声,想那小贱人今日便会香消玉殒了,哈哈哈!白氏是个贱人,她女儿也是贱人。   “姑姑!”   “姑姑!”   站在木氏床边的木槿轻声唤着,想来她都能变成鬼了,那吓吓人应该也是可以的吧!想着木槿声音更加缥缈的轻声唤着木氏。   “谁?谁在叫我?”睡梦中的木氏颤抖着身子大声叫到。   “姑姑?你为什么要害~我!”木槿故意拉长着声音,本就白皙的小脸如今煞白中带着隐隐的青灰,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可怖。   “啊!”木氏慌乱的惊醒,小心翼翼的探头环顾四周,又将锦被紧紧地裹在自己的身上,身子瑟瑟发抖“是,是你自己得罪了贵人!别,别来找我。”   “贵人?”木槿垂头喃喃,她与爹爹一直都在清源县中,就算外出游历,也未曾见过什么贵人,又怎会得罪贵人呢?   “你说谎?什么贵人?我与爹爹从未见过什么贵人!”木槿声音凄厉的吼道。   “我,我怎么知,知道。”木氏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中,声音怯惧的说着“是贵人,就是贵人害的你。”   “贵人在哪儿?”木槿凑近木氏的身体,压低声音问道。   “贵人,贵人……”木氏全身皆是冷汗,每次贵人见她都是隔着屏风,她只知贵人身份尊贵,但并不知贵人是何身份。   “谁是贵人?”木槿逼得更近,木氏只觉得一股冷气隔着被子透了进来,打在她的身上,心上。   “贵人,贵人是贞静王府的。”木氏紧闭着双眼胡乱喊道。心中却是祈祷,不要怪她,不要怪她,要怪就怪她那死去的侄女,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不是……   “贞静王府!”木槿离开木氏的房中,看着远方高出其它房间的阁楼,疑惑的轻叹道。她是确信她与爹爹并未的罪过贞静王府中的人的,只是他们为何会害自己与爹爹呢?   不管如何,她都要去看看,只是现在她先要去往狱中看望爹爹。想着,木槿朝着京中的狱牢飘去。   “爹爹!”在见到木烨的那一刻,木槿眼中淡红色的眼泪便流了出来。往日最爱洁的爹爹如今却满身脏污,往日梳理规整的头发蓬乱的堆在头上。还有木父原本白净的面颊如今也被污垢堆满,胡茬乱糟糟的长在脸上。   月光打在木父的身上,使木父整个人显得格外瘦弱与憔悴。   “爹!”木槿站在牢外,不敢去触碰木父。   “芝芝!芝芝!”睡梦中的木父呢喃出声,只是木父的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的痛苦“不要伤害我们的女儿呀!!”   “爹!爹!”听到木父的话,木槿忙擦干脸上的泪,喊道“娘还在吗?娘还在是吗?”   芝芝,这是爹爹对娘亲的爱称,娘亲一定还在,玉溪没有骗她。只是爹爹为何会这样说,娘怎么会害她,怎么会害她呢?   “诶,老李,你明天打算干什么呀?”狱头杨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推了推旁边李三的肩膀问道。   “等把这木烨送走了,老子要回家抱着媳妇好好睡一觉。”李三看了木烨一眼,啐了口痰,声音粗哑的说道。   “哟!”杨四笑得一脸羡慕,他至今可还没有媳妇儿呢!不过,杨四也看了木烨一眼,同情的说道“这位据说可是冤枉的,啧啧,也是可怜,明天就要上断头台了!”说完杨四还颇为感叹的摇摇头,也不知是得罪了谁。   “诶!管他呢,兄弟,这狱中有多少人不是冤枉的呀!还差这一个!”李三大力的拍拍杨四的肩“习惯就好了!且他都自己认罪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要被处斩了。”   “爹!……”接下来狱卒说了什么,木槿就再也未听了,她不相信,爹爹为什么会认罪,爹爹,明明没有罪。    ☆、木父与白婉芝   怎会如此,木槿怎也不愿相信,爹爹明日就要,就要……   第二日,鸡鸣,天光大亮,木槿忙躲进无法照进阳光的角落里。   “槿儿!爹对不住你,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呀!”木父醒来对着空中流着泪说道,他再也保护不了他的乖女儿了,只愿他走后,她能放过槿儿,放过他与芝芝唯一的女儿!   “爹!”木槿看着在角落里看着木父,不敢上前,只默默的流着泪。   “木烨!”一位带着全套蓝宝石首饰,略施粉黛,但看起来确是无双美丽的夫人,施施然的带着一个提着食盒的婢女走近关着木父的狱牢。表情冷淡的唤道。   “芝芝!”听到声音,木父抬头望去,伸手激动的想要往外,只是很快便收回了手,低着头,任由泪水铺满整张脸“你不是芝芝!你走吧。”   站在角落的木槿已经惊讶的忘记了哭泣,只呆呆的看着这与自己娘亲一模一样的女人。   “哼!木烨,你可不要不知好歹!若不是你那芝芝整晚整晚的扰得我不得安宁,我才懒得来看你!”女人拿出绣帕轻捂着秀鼻,嫌弃的说道。她虽是占了这白婉芝的身子,前些年也没见这原主出来闹腾,只她一见过这木烨后就再不得安宁。   好在这白婉芝也答应她,等这木烨一死,便彻底的离开,不然她可是有的是法子收拾这小小的魂魄。   “芝芝!”木烨仍是不看牢外的女人,只低着头低低的唤道。今日午时之后,他便能与他的芝芝团聚了。   “哼!”见木烨仍是不理自己,女人冷哼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婢女。婢女会意的忙将食盒放在地上,取出食盒中的食物放进牢中,小声的劝道   “木老爷,还是别惹怒娘娘了,想想家中的木小姐及木小公子。”   听到丫鬟提及家中的子女,木烨这才慢慢的挪到牢栏前,拿着丫鬟递进来的食物慢慢吃了起来。他的女儿一定要好好地。胡乱的吃了几口。木烨终于抬头,看着占了芝芝身体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嘱托道   “望娘娘一定要善待槿儿,那也是娘娘的女儿呀!”   “嗯!”女人随意的点点头,只要这木烨肯不闹腾的死去,这都不算什么。况且这木烨待在狱中,那木槿就算是死了,他怕是也是不能知晓的。   “多谢娘娘!”木烨对着女人叩首道。他只怕她不放过他的槿儿,那女人占了芝芝的身子,便想抹去芝芝以前所有的痕迹,他的槿儿!   “爹爹!”木槿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个女人是她的娘亲吗?若是又怎会这样对待爹爹,还有芝芝,娘亲不就是芝芝吗,那为何这女人又不像是爹爹口中的芝芝。   “木烨,一路好走。”女人最后看了一眼木烨,转身离开了狱中。她是不怕身边的丫鬟泄密的,因着这事儿本就离奇,且她身边丫鬟的身契皆是捏在她的手上,这就让她不得不感叹身为古代有权有钱人士的好处了!   她本就叫做白婉芝,不过并非此间人士,乃是从现代穿越而来。她穿越到这个身子时刚好被贞静王顾安均所救,她也不知晓原主的记忆,索性便装作因着惊吓过度而失了记忆。   许是这原身太过貌美,也许是上天眷顾,这贞静王竟对她一见倾心,她便半推半就的与他一同回了王府。   因着她原就对这现在这世间之事一无所知,且她在现代也早就受够了贫穷轻贱之苦,且她现在又拥有了这举世无双的容貌,所遇之人更是如同小说男主般俊美无匹,权势盛大,对她又是一心一意,她自是心中得意。   只是,她原以为生活便是这般美好了,可谁知她命中的男主却早已娶妻生子。虽他承诺心中只她一人,往后也只她一人,只她到底还是不甘,在加上她知晓了这王府世子的名字竟是顾靳。   “顾靳!顾靳!哈哈哈!”就算你是男主又怎样,她精心谋划潜伏这么些年,弄死了原配,熬死了老太婆,还不是让他栽到了自己手上,如今怕是连尸首也难寻。   还有那“木槿!木槿!”,呵呵!不过是一卑贱的商户之女,就因着是女主,就能幸福顺遂一生,得了位高权重的男主的欢喜,娶为正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便偏不让,凭甚她在现代就因着容貌平凡,家里穷困,就不得一人真心相付,就活该被人辜负。如今她承天眷顾,得以穿越,又拥有了绝色容貌,真心相待的丈夫,她绝不允许有什么意外,所以他们尽都该死,阻她路之人。   想着这些,白婉芝捂着的嘴角露出了畅快的笑意,一切阻碍都将消失,她很快便是人人敬重的贞静王妃,她的儿子便是贞静王府世子,她的女儿更能拥有一个好的身份,嫁一个好的人家。   木槿呆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她想要跟上去,却看到白婉芝露出的笑容,心中一惊,停住了脚步。她忍不住在回头看向自己的爹爹,只见自己爹爹颓废的坐在牢中脏乱的草地上,眼神中既是难过又是欣喜。   “爹爹!娘?”木槿想要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觉得恐慌,她的脑中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那个女人的身体确实是她娘的,只是住在身体中的灵魂却不是她娘。那她娘去哪儿了?   爹爹为何会承认一切罪责?是那个女人用自己和弟弟威胁爹爹吗?想着爹爹对那个女人的祈求,木槿的眼泪更是汹涌的流了出来。   “爹爹!”   女人来时并没有声势浩大,走时也静静地。只看守的狱卒同情的摇摇头,却是明白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没有看到,这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物。   木槿一直守在木烨的身边,看着午时带着枷锁的木烨被狱卒带走,她想要跟着爹爹一起,却被午时的阳光灼伤,只能眼看着爹爹被带走。    ☆、因由   直至太阳将歇,木槿才飘出了狱牢,眼角含泪强忍着心痛想要找寻爹爹的尸首。只是她去得太晚,终是不能得知爹爹究竟在何处。   木槿在木烨丧命之处痛哭着拜了拜,惟愿爹爹与娘亲能于阴间处相逢,在不得分离。   拜完,木槿整个人便浑浑噩噩的往前飘走着,现如今她已是孤家寡人,再无有甚么牵挂。只恨,只恨,那害她家中缝此大难之人,那害她丧母失父,家中破散的野鬼孤魂!   “小友,且进来吧!”无妄坐于禅房中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睁开双眼对着门外说道。   听到无妄的声音,木槿这才清醒过来,抬头看着眼前宝相庄严的佛像。这才知晓自己怕是来到了京郊外的国寺。   木槿双手合十,对着佛像跪下恭敬的叩拜。只是她的心到底不大平静,若是佛主真的明了,为何她家会有这无妄之灾。   “小友!”喊声中带着长长的叹息。   木槿循着声音起身,向着声音的来源处飘去。很快木槿便来到后院的一处禅房,站在门外,木槿合十双手拜道   “大师!”   “小友,进来吧!”   “谢大师!”木槿道谢后,进了禅房。只一进禅房便被榻上一玄色身影吸引,木槿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   待看清了榻上人的面容,木槿不由自主的眨眨眼,只觉甚是熟悉。   “阿槿!”洛安睁开眼,便看到了身前的木槿,激动的叫出了声。只是很快他便疑惑的看向周围,这已不是困住他的棺中。   被榻上之人如此热情的喊着,木槿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她虽感觉这人有些面熟,但到底并不知此人是谁。因着思考与惊讶,木槿竟忘了她已是魂魄,并非常人能见。   “阿槿!”再次喊了一声,洛安忽的失落的垂下了头,他竟忘了,阿槿是看不见他的。洛安环顾四周,看着正坐在蒲团上的无妄,目露迟疑   “大师!”   “两位小友!唉!”无妄岿然不动,视线扫过木槿与洛安。也是天道崩乱,这两位的命运竟破坏致此。   “大师!”   “大师!”   木槿与洛安同时喊道。两人心中皆是满腹疑惑,看着无妄时不满表露了出来。   “小友们莫急!贫僧俱会以实于告。”无妄的眼中仿佛装着整个世界,广阔无边。   “多谢大师!”木槿与洛安同时道谢。   两人声音相重已是两次,木槿不禁疑惑的看向洛安。   洛安好似明白了过来,眼神中既是悲痛又隐藏着淡淡的喜悦。悲痛的乃是木槿遭人所害成为了与他相同的存在,喜悦的乃是木槿终于能够见到他,他也终于能够同木槿说上话了。   “阿槿!”洛安拘束的凑到木槿身边,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   “公子!”木槿往旁边走了一步,轻皱眉头,带着淡淡的拒绝。   “阿槿!”洛安见状更加失落的耷下脑袋,像是被抛弃的大狗,十分可怜。   “这位公子,我们并不相熟!”看着洛安的模样,木槿终是有些不忍,再次说道。   “阿槿!你忘了我吗?”洛安抬头睁大双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木槿。并不在乎旁边的无妄,索性也不急于一时了,且他好不容易才能与阿槿说上一句话,暂且不想理会旁的了。   “嗯!”木槿沉思,搜索中脑海中的记忆,良久还是轻轻地摇摇头。她确实是记不得曾见过眼前的人了。   “阿槿!”洛安眼中染上了灰暗,阿槿已经忘了他,但很快他又不死心的说道“阿槿还记得孙悟空吗?还记得你曾送出的那个布偶吗?”   木槿这才又想了想,终于忆起小时曾遇见过的一个哭得分外伤心的一个小哥哥,于是木槿不确定的喊道   “小哥哥!”   “阿槿!”见木槿终于想起,洛安脸上终于露出了孩子般开心的笑容,忙点头“我便是阿槿的小哥哥!”   他才不愿告诉阿槿,她在路上埋的尸体也是他,实在是那时的他太丑了,定不能让阿槿知晓。   “阿槿!是小哥哥不好,没能保护你。”洛安一边自责的说着,一边悄悄的挪到木槿身边,身边的爪子不安分的动了动。他的自责是真心的,想要拉阿槿的手也是真心的。   “这并不能怪你!并非是你的错。”木槿摇摇头,没有看见洛安的动作。   坐在一旁的无妄只当自己是木头人,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这两人本就是天定的因缘,会走在一起本就是常理。   “大师,木槿想要知道这一切的因由。”木槿此时无心理会旁的,只因疑惑不解早已充满了心胸。   洛安见木槿如此也附和的忙点头。他也想知到那女人的来历,想知道他的母亲,祖母以及他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害死的。想着洛安的拳头捏紧,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那名女子并非此间之人,也不知得了什么因缘来到了此方世界。她的身上带着另一方世界的运道加持,便打乱了此方世界运行的轨道。”无妄轻声诉说,这才坏了此间之人的命运“也因着她心思到底不正,两位小友本是这个时间内受天道眷顾之人,本应是气运浓厚,顺遂一生的才是。只是那女子因着穿梭时空,到底获得了些许特殊之力,竟能吸收他人运道,这才终究害了你们二人。”   只是天道终究能够自我恢复,是不能容忍外物扰乱这世间的平衡的,故此事尚未完结。   “大师!那可有解法?”洛安问道,他不信那女人能一直顺遂下去,在害了这么多人之后。   “小友且静待吧!自有机缘的。”无妄闭眼不肯再说,因果只能由着他们自己了结。   听后,洛安与木槿不由得静默了。他们还是不能理解无妄口中所说的机缘,但也无法,便只能再次等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魂魄属阴,午时三刻正是阳气最盛之时,在此时被处斩,囚犯的魂魄一出现便会被阳气消灭,便不会形成厉鬼 ☆、醒来   在这等待的两日中,洛安一刻也不停的找着话题与木槿相聊,好容易他们能一起说话,且他们如今又是这幅模样,谁知什么时候他们又会分开。且魂魄又是不需食物与睡眠的,若不是怕阿槿会厌烦自己,洛安恨不能每时每刻都贴在木槿身边。   “阿槿!阿槿!”洛安双眼微弯,喊得一脸甜蜜。能再次见到阿槿真好,能与阿槿说话真好,能跟在阿槿身边真好。只是,不知何时他与阿槿便要分开了,想着洛安的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但旋即又笑得灿烂,现在他是与阿槿在一起的呀!   “阿靳!”木槿有些羞涩,扭头不敢去看洛安。她未曾想过还会遇到小时候见过的小哥哥,且这个小哥哥竟没忘记她,这两日又待她如此热情。未曾与外男如此相处过的木槿,因着对洛安心底存留的好感而感觉到羞涩。   “阿槿可要出去逛逛?”洛安脸上的笑意更深,不枉他这两日花尽心思的讨好亲近,阿槿终于对他不在陌生“这般的时节,山中的风景可是比之山下格外好看呢!”   听了这话,木槿不禁有些意动,眼睛也往外面望去,自她身体不好后,她便许久未曾出过门了。这次来到京中,因着爹爹的事儿以及,她到底也没有出去过,说来她都已经忘记京中到底是何番模样了。   无妄听着他们的对话,看了看天,打断了两个想要往外的魂魄说道   “小友!莫急,你们且还有机会。”   无妄的话还未说完,刚还停留在房中的魂魄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贫僧且等着两位小友归来!”说完无妄闭上了双眼,一直岿然不动的身子晃了晃,脸上的血色尽失。   齐家村,趴在齐宝床前的齐大婶面容憔悴,眼底青黑一片,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床上齐宝的手,不敢放松一毫。阿宝已经三日未醒,她好怕,好怕儿子也会同丈夫一样就这样永远的离开她。   “阿宝!娘的儿啊!”已经哭得红肿的眼中又落出滚滚的热泪来。   “齐婶子!”妙妙手中端着熬好的药走进齐宝的房中,看着又在哭泣的齐大婶,眼中也不禁落下泪来。都是她不好,若不是她,阿宝也不会受伤,也不会直到现在也未曾醒过。   “木姑娘!”齐大婶用袖口擦干脸上的眼泪,有些费力的站起身,走到妙妙的身边,接过妙妙手中的药碗,道谢“多谢木姑娘!”   儿子是自愿她知道,可她就是无法面对木家姑娘,尽管这两日木家的姑娘总也留在这里帮她看护阿宝,可她还是无法面对她,因为这是她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齐婶子,阿宝现在?”看到齐大婶这样,妙妙的心里更加难受了,她将药碗给了齐大婶,但也不敢上前,只能站得远远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齐宝。   “木姑娘还是先回家吧!天也渐晚了,木先生在家总会担心的!”齐大婶小心的给齐宝喂着药,也不看妙妙,只说道。   “嗯!那我明日再来。”木槿的眼中满是泪水,鼻尖微红,带着些许哭腔说完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她能理解齐大婶对自己的态度,她也很是自责,可是她还是不免觉得委屈。   第二日,辰时初,躺在床上的齐宝眼皮动了动,良久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动了动嘴,想要呼喊阿槿,却被一个看着有些陌生的妇人打断。   “阿宝!你醒了。”端着白粥的齐大婶一进门就看见齐宝睁开了眼睛,惊喜的忙放下手中的碗,快走到齐宝床边,关切的摸摸儿子的脸。昨晚齐宝忽然发了高热,吃药也不管用,如今热退了,人也醒了。   “娘!”齐宝声音沙哑,试探着叫到,他想起来了,他已不是洛安,他如今乃是齐宝,是他娘亲疼到心坎儿上的宝贝。   “阿宝,可是饿了?大夫交代了,阿宝现在身体不大好,还不能吃其他的,娘给阿宝煮了粥,阿宝喝粥好不好?”齐大婶轻声细语的哄着,阿宝最不喜欢喝这没甚味道的白粥,可如今却是不能吃其他什么了。   “嗯!”齐宝乖巧的应道。他虽已经知道了前世,但也习惯了齐宝的生活,自然也是习惯娘亲将他当做小孩子哄。只他以后再也不是小孩子了。   “阿宝真乖!”齐大婶展开笑颜夸道,又起身将放在小桌上的白粥端过来小勺小勺的一边喂着齐宝,一边说道“阿宝乖乖喝粥,等着咱们阿宝好了,娘就给阿宝做好吃的。”   “嗯,阿宝很乖!”齐宝也勾起一抹笑。阿宝以后会很乖的,再也不用娘亲担心了,还会将娘亲的儿媳妇乖乖的带回家。   阿槿,阿槿,等着我去找你。    ☆、他的阿槿   在用过早饭后不久,齐宝,摸了摸自己还隐隐泛着疼痛的脑袋。终没能抵挡住药性中的安眠成分,又睡了过去。   确定齐宝不是昏迷,只是睡着后。齐大婶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齐宝的房间,只一到房门外,齐大婶便双手合十,还带着泪珠的眼中满是虔诚的谢意   “感谢菩萨!感谢菩萨!”她的阿宝终于醒了。   “齐婶子!”妙妙走进院子里,看着正在祈祷的齐大婶,轻声叫道。阿宝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木姑娘!”齐大婶轻拭眼角,颇有些不好意思,她这几日对这木家姑娘的态度实在是有些不好“这些天得罪了!也多谢你每日都来照看阿宝。”   “没事儿的!”妙妙摇摇头“这本就是因我而起,您怨我也是应当的!只是,阿宝?”   “今早,阿宝便醒了,只现在又睡了过去。”提到阿宝齐大婶脸上露出了笑容“木姑娘也不用自责了,阿宝没事儿了,且保护木姑娘本就是阿宝愿意的。”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齐宝醒了,妙妙也终于放心了,她轻轻呼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上了欢喜的笑容。   听到齐宝现在正在睡着,妙妙又继续说道“齐婶子,那我明日再来看望阿宝!”   “嗯!木姑娘快回去吧,路上且小心着。”齐大婶含笑的点点头嘱道。   “齐婶子再见!”妙妙与齐大婶道别后便迈着步子向家里走去。如今她的脚步也因着齐宝清醒的消息而变得轻快起来,阿宝醒了,真好!   睡梦中的齐宝迷迷糊糊的好似听到了阿槿的声音,不自觉的动了一下身体后,齐宝嘴角带着甜美的笑意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醒后,齐宝从床上坐起,晃了晃脑袋,竟不觉得疼了。他伸手摸了摸包扎着的伤口,也不觉得疼,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露出了笑容。这或许是补偿!   自己麻利的穿好衣裳,,推开门,望着泛着鱼肚白的天边,齐宝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大好的走到院子里,看着井边的木桶,想着平日里齐大婶打水的动作,齐宝试着自己打了一桶水。   就着自己打的水洗漱好,齐宝又接连打了几桶水将厨房中的水缸都灌满了,这才住了手。打水对他来说着实不是一件多难的事儿。因着不知怎么回事,齐宝自小身上便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使得他力气极大,故齐大婶从小便嘱咐他不得打架,不可与人动手,故齐宝才总是被人欺负。   “阿宝!”齐大婶听到院中的声音忙披了一件衣服,匆匆打开房门,便看到齐宝正站在院中的井边手中还拎着水桶,忙担忧的喊道“阿宝!快站远些,娘不是说过不要到井边玩吗?”   “娘!”齐宝无奈的笑了,他如今心智齐全,不在是小孩子样儿了,也当让自己的娘亲知道才是。   “我已经大好了,并不傻了!”   “好好!娘知道,我们阿宝一直都是聪明的孩子。”齐大婶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齐宝身边牵起七宝的手,走到她认为安全的地方后才止了步“阿宝再不要去那边玩儿,再去娘亲便要生气了。”   “嗯,我知道了娘。”他是真的不傻了,可是他娘好似并不相信。   “阿宝真乖!”齐大婶拍着齐宝的手笑着夸道。儿子如今站起来比她还高,她是再不能拍儿子的脸与头了。   “娘先去做早饭,阿宝先在院子里玩会儿”齐大婶看看天,不早了,便对着齐宝嘱咐道,等着齐宝乖乖点了头,便转身去了厨房。   用过早饭后不久,妙妙便来了。只妙妙一踏进院子里,齐宝便怔愣的看着妙妙,心中的直觉强烈的告诉他,妙妙便是阿槿   “阿槿!”齐宝看着妙妙脱口而出。   “嗯!”妙妙惯性的回道,她本名便是木槿,在家时爹爹因为常唤她阿槿,故她并不陌生这样的称呼。只奇怪的是阿宝怎的会这样叫她,故她不禁疑惑的看向齐宝。   “阿槿!”齐宝笑容明朗,没了稚气的脸上俊朗之色尤显。这就是他的阿槿了,虽不知阿槿怎么没与他一般拥有记忆,但这样也好,这样阿槿便不会难过痛苦了。   看着齐宝的笑容,木槿不知怎的脸上热了起来,低头也不敢再去看齐宝。   齐宝走到木槿身边,终于伸出了自己的爪子,牵着木槿软软白嫩的小手,心中难免荡漾,嘴角挂笑带着木槿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阿槿,可用过早饭了?”齐宝挨着木槿坐着,眼睛一刻也不离木槿,关切的问道。在做其他事儿之前,他一定要先将媳妇儿娶回家。   “用过了。”木槿小声的回道。感受着齐宝的目光,木槿只觉得脸上好似更热了,也不能思考齐宝的不对之处。   “阿槿,怎的不看我,难道是我变丑了吗?”齐宝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委屈,眼中却含着笑意。   “我…我…!”木槿有些结巴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少年早已过了变声期,声音很好听,在她耳边说着,她的脸好似要烧起来了。   “阿槿!”见木槿还是不敢看他,齐宝忍住笑,愈加委屈的说道“罢了,看来阿槿是讨厌我了!”   “怎会!”听到这话,木槿急了,她从一开始便未曾讨厌过齐宝,她抬起头,脸上还有着未散的红晕“阿宝很好,我从未讨厌阿宝!”因为阿宝一直都对她很好呀!   “那阿槿喜欢阿宝吗?”齐宝睁大眼睛看着木槿,有些紧张的问道。虽然知道阿槿的喜欢可能不是他所想要的喜欢,但他还是想问。   “喜,欢!”也不知怎的,她竟不敢去看齐宝的眼睛,就连回答中也带着一丝羞怯。   “阿宝也喜欢阿槿,很喜欢!很喜欢!”无论是以前的阿宝还是现在的洛安都很喜欢阿槿,喜欢到想要永远和阿槿在一起。    ☆、再上学   自那日谈话后,有什么莫名的情愫慢慢的在木槿的心中发酵,尽管知道齐宝是一个孩子,但木槿还是忍不住会每日的想起齐宝的样子,想来,她怕是病了吧!   第二日,在齐宝的强烈要求下,齐大婶终于同意让齐宝去上学了。   对于上学齐宝可是很兴奋地,毕竟未来的岳父大人就在那里嘛,最重要的是阿槿也在学堂。嗯!他可是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讨好岳父大人,娶回媳妇儿。   只是他什么都没有,岳父一定不会答应的,想着齐宝不免苦恼的点点下巴。看来他需得去一趟县城了,看看自己前世置办的私产了。   在拒绝了齐大婶送自己去上学后,齐宝在齐大婶担忧的目光下独自一人去了学堂。他必须得让自己的娘亲相信他是真的不傻了。且自己一人前去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该报的仇,总是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想着齐宝捏紧拳头,发出一声轻笑。   到了学堂,见着时间还早,齐宝找到自己的位置,好整以暇的坐着,顺便拿出课本时不时翻上一页。这些课本上的内容早在他还是顾靳时便已经学过了,故他的心思并未在课本上,只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一会儿,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进了屋里,正是齐石他们。这些天因着齐宝受伤的缘故,已好几日未曾来过学堂,他们也没有见过他。心里早不得劲儿,他们早想寻齐宝发泄心中的怨气,如今齐宝来了正好。   “齐二傻!”看了时间,先生还有好一会儿才会到,于是他们便看着齐宝满怀恶意的喊道。   “嗯!”齐宝转头看向他们,淡淡道“我们出去。”   齐石等人互看了看,点点头,双方达成一致,只在出去时一人拉了拉领头的人担忧的说道“我看着齐二傻今日好似有些不对!”   “嗯!”领头的人沉吟,仔细的看了看齐宝,这才发现齐宝脸上往日清晰可见的傻气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不禁心中有些发慌。可转念一想,他们可有好些人,难道还打不过齐宝一人不曾。且他们常在地里干活,气力可都不小。   这又才仰着头信心十足的领着跟着的人与齐宝一同向外面走去。   这次打架自是齐宝赢了的,因着他本就有一身怪力,且前世他又受过正统的教育,对付这些只会用蛮力的农家少年实在是轻而易举。   自此次后他们也明白齐宝再不是往日轻易可欺的人了,虽仍是不愿过多的与齐宝接触,但也能相对的保持和平共处。   等到了上课的时间,齐宝左右张望着,却仍是见不着阿槿的身影,他不免心中焦急,只是现在已经开始上课了,为着不给未来的岳父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齐宝只得掩藏起自己的失落,表现得格外乖巧。   上一世的顾靳,受着京中除皇子外最好的教育,且他本人又十分聪慧,这些课业对他来说自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因着贞静王偏宠白氏及其一双儿女,他若是走科举的路子定是不行的。   故他前世便打算进入军中,在军中挣取功名,只是他到底还是疏忽了,失了性命。今世留给他的时间本就紧迫,且他想要早些将阿槿娶回家,便更不可能考科举了。   只是阿槿今日怎的还没有来呀!想着齐宝不禁频频的看向上面的木秀才,眼中的失落快要溢出来了。他真的好想去问问岳父大人,怎的阿槿今日未来?   他好想每时每刻都与阿槿待在一起,也好想让让阿槿快些喜欢上自己,不然若是他走了,等着回来后阿槿不定就被别的不怀好意的骗走了。   正在讲课的木秀才自是感觉到了齐宝的目光,只他也不好说什么。人家救了他的闺女儿,还因此受了这么重的伤,且对方心智仿若孩童,他也只能随对方了,不管齐宝在课上做什么,只要他不影响到别的学生便行了。   “先生,请留步!”放学后,齐宝终于还是没忍住,跟在木秀才身后恭敬的做了一辑,喊道。   “嗯!”木秀才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身看着齐宝应道。他也不奇怪齐宝的这方作态,只当是女儿教他的,也不知为何,妙妙总是爱与这小子玩耍,他不爱禁锢女儿,且这小子这样也不能做什么。   “不知,不知,木姑娘今日为何没来上学?”齐宝低头忐忑的问道,他这样,岳父大人会不会认为他不安好心,以后便不让阿槿与他来往了。只是他若是不这样,那何时才能再次见到阿槿呀!   “她今日身体不适,便在家中休息?”木秀才也不疑有他,看着齐宝随口回道。   “那,那学生能去看望木小姐吗?”齐宝一听急了,心中担忧不已,抬头看着木秀才。   “这?”木秀才犹疑了,他仔细打量着齐宝,思考良久,只当齐宝只是单纯的担忧朋友,便说道“那便与我来吧!”   一个人不傻了这事儿,本就稀奇与困难,且其中还夹杂着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儿,木秀才自是无法想到的。   “多谢先生!”,齐宝心中一喜,再次作揖。   “不必!”左不过有他以及张嬷嬷在旁看着。且一个孩子能做什么呢。   木秀才在齐家村中的院子离学堂并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齐宝恭敬的跟在木秀在身后,不敢多发一言,只对于马上便能见到木槿既担忧又兴奋。   “老爷!”一到院子门口,张嬷嬷便迎来出来,想要接过木秀才手中的书具。张嬷嬷是木秀才已过世的夫人的奶嬷嬷,在照顾的小姐走后便一直照顾着小小姐。   “张嬷嬷!”木秀才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并没有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张嬷嬷。夫人的奶嬷嬷,他是十分尊重的,且张嬷嬷年纪也大了,不该让她做这些了。   “先生!”齐宝见状乖巧的走上前伸出双手,看着木秀才“请交给学生吧!”   无法,看着张嬷嬷,又看看齐宝,最后还是将东西交给了齐宝。   “张嬷嬷,劳烦您带一下路!”齐宝双手持着东西,面上的笑容温和有礼。   “好,公子与我来!”张嬷嬷见了笑道,她此前并未见过齐宝,今日见了,只觉得是好一个优秀有礼的少年郎,且长得又如此俊俏,还是老爷亲自带回来的。想着张嬷嬷的笑意便更深了,小小姐如今已是快到了及笄之龄,该如此了。    ☆、阿槿,我想娶你   木秀才虽是新到齐家村,但想着在此处定居,且他本身也不缺钱财,故院子修得格外漂亮。该有的一样不缺,连着还修建了一间独立的靠着竹林的书房。   张嬷嬷带着齐宝来到书房门口,也未敲门直接推开门对着齐宝笑着说道“公子将东西放到里面的书桌上便是。”   “多谢嬷嬷!”齐宝一边对着正在书房中将食指竖在唇边,让他不要多说的木槿眨眼睛,一边笑得愈发温文尔雅的对着张嬷嬷说道。   “那老奴便先下去了,公子放好东西便到前厅去吧!老爷定是在那儿等着公子。”张嬷嬷愈发满意,嘱咐道。   “是!”齐宝行了一礼,应道。   张嬷嬷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目送中张嬷嬷离开,齐宝立马笑得灿烂的对着木槿说道“阿槿,阿宝好想你,你想阿宝吗?”   “嗯!”木槿羞红了一张俏脸,低声应道。齐宝表现得越发像是正常人了,看着齐宝这般喜欢自己,木槿不禁心砰砰直跳。   “阿槿!”齐宝快步走到木槿身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伸手试探的拉住木槿的手,见着木槿没有甩开,欣喜的继续说道“阿槿真好看,阿宝最喜欢阿槿了!”   “阿槿喜欢阿宝吗?”   “我……!”感受到手中比自己更加宽厚的手掌,木槿的脸愈加红了,咬唇松开自己的手,拿起早先看得书放到自己的面前也不回话。她心中愈发纠结,阿宝是弟弟。   “阿槿?”看着木槿艳若桃李的面颊,齐宝心中如吃了蜜一般甜,阿槿定是对他也有意的。   “阿槿是不喜欢阿宝吗?因为阿宝是傻子吗?”只见着木槿不回答,齐宝睁着一双盈满水雾的眼睛盯着木槿伤心的问道。   木槿不敢看齐宝,只是将面容掩盖在书本中。   “那若是阿宝不是傻子呢?”齐宝继续试探着说道。   “怎……!”听到这话,木槿心中一跳,心中竟希望这是真的。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齐宝一边清晰地背着《孙子兵法》,一边慢慢的靠近木槿,轻轻的取下挡在木槿面前的书。   看着木槿微睁大的眼睛与愣愣的微张的小嘴,忍不住闭上眼睛,慢慢的俞靠俞近。只是微颤的睫毛显示着齐宝内心的紧张。   直到自己的嘴终于贴上了木槿的小嘴,齐宝的背上与手心已沁出了薄汗,心跳如鼓。   早在齐宝越靠越近时,木槿便不知所措的闭上了眼睛,只是捏紧的小手显露了她的紧张与不安,她竟是期待与高兴的。阿宝是一个正常的男子。   两人嘴唇对着嘴唇不过一秒,便极快的分开了,此时两人的面上都已红的发烫。   “阿,槿,我,我想让你做我的娘子!”齐宝心跳加速,结巴着说道。他两世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女子,他一定要将喜欢的姑娘娶回家。   “嗯!”木槿的心中漾着微微的喜悦,只是因着羞涩漂亮的眼睛努力的看着他处。   “阿槿,我想娶你!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永远!”齐宝伸出手轻轻的拉住木槿白嫩柔软的小手。   “我……!”   “你在做什么?”木槿还未来的及做出回答,便被赶来的木秀才恼怒的声音打断了。   “岳父大人!”齐宝不舍的放开牵着的木槿的手,看着木秀才一时错口的喊道。   听到这个称呼,木秀才脸上的怒色更盛,难道这小子以前的傻气皆是装的不成,怎敢做出这样的事儿。   “给我滚出去!”木秀才指着齐宝怒道。此时他只是被气昏了头的父亲,一点也不顾自己的文人身份,女儿都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人骗走了,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轻薄了,他如何能不生气。   “先生!”齐宝分外懊恼,苦涩的看了一眼木槿,垂头在木秀才的眼神下走到门外便在不肯挪动步子了。   “爹爹!”木槿见此轻轻地拉了拉木秀才的衣袖,她如今还不敢相信,且她心中好似确实对齐宝有着几分情意,并不愿齐宝与自家爹爹这般。   “哼!”木秀才舍不得责怪女儿,但也不敢女儿祈求的神色,只扭头冷哼了一声。   “先生,学生先前确实智力有些不足,只是这次受伤后不知怎的便恢复了。”齐宝小心的看了木秀才一眼,解释道,他不能让岳父大人不自己当做骗子,不然更不可能娶到心上人了。   “学生是真心喜爱阿槿的……!”   “咳!”听到这个称呼,木秀才瞪了齐宝一眼。   齐宝忙改了称呼道“木姑娘,学生愿意付出一切让木姑娘过上好的日子!若是学生对木姑娘不好,便不得好死!”   齐宝忙对着木秀才发誓,虽知道岳父大人定不会同意,可齐宝还是如此说道。他对阿槿是真心的,也知道以他如今的条件想要娶到阿槿定是不易,可他一定会努力的。   “你走吧,我不同意!”木秀才淡淡的说,他心中的怒气还未完全平复,只能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说道。他是不可能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的,且不说他心智缺失了十几年,就说如今他心智恢复了,可他一无所有,家境贫寒,也一无所长,他如何能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这是预料之中的答案,齐宝也不气馁,只更坚定的说道“学生定不会一直都是如此的!定能拥有足够的能力配上阿槿的!”   “阿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也是真心想要娶你做我的娘子的!你一定要等着我,我定会红妆十里,迎你回家,等我!”   说完,齐宝坚定的转身离开了,他要加快速度,早日出人头地,报仇,娶阿槿。    ☆、少年将军   自那天离开木家后,齐宝便再未见过木槿,一则木父本就在镇上那件事儿后便不允木槿到处跑,仅仅是因着齐宝救了木槿且齐宝是个心智不全的人这才允许木槿在那几日去探望齐宝。   二则,木槿年纪也大了,这村中闲言碎语也多,木父便吩咐张嬷嬷看着些木槿,不要过多的去村中走动,免得遇上什么,尤其是如齐宝那般不怀好意的人。对于那日的事,木秀才心中仍是愤愤,冷笑不已,他是决不会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的。   而齐宝回家后更是忧郁不已,他曾多次偷偷前去木家院子,只是还未见到木槿便被木秀才拿着扫帚赶了出来,更甚于木秀才还去买了一个身强体壮的家仆守着院门,绝不允许齐宝进院子里一步。   而家中齐大婶对于齐宝的恢复更是欣喜不已,她一点也不怀疑什么,只觉得上天眷顾,让儿子终于同正常人一般了。只是看着儿子的表现她又忧心不已,她是很高兴儿子有了喜欢的姑娘,只是看看自己家的情况,怕是少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到她们家来吧!   只是,想到什么,齐婶子不禁陷入了沉思。她还记得在儿子五岁时,家门口曾来过一位四处游历的和尚,因着途中口渴喝光了所带的水,又正好经过了一户人家,便敲响了院门。   她当时正是焦头烂额,因着儿子发热竟是好几日也未退,她听到响声,开了门,本想着为着儿子积福,便不仅为僧人提供了水还未那路过的僧人提供了饭食。   只是那僧人在见了儿子后,竟双手合十,慈悲的说道“夫人勿忧,令子乃是有大福之人,此疾想必明日便会好了,且令子的痴症,乃有贵人相助,善哉!善哉!”   只是当时她也并不相信那僧人所言,但未想到阿宝的热第二日便退了下去。且现在阿宝又恢复了正常。那木姑娘,莫非便是阿宝的贵人。   “娘,儿子想要往那清源县去一趟!”齐宝知道如今是见不着木槿了,心中不免郁郁,但又想着还有更重要的事儿急需去办,叹息一声,对着坐在门口的手中拿着针线绣布发呆的齐大婶说道。   “什么?”齐大婶从齐宝的声音中回过神来,转头问道。   “儿子想要往清源县去一趟!”齐宝的眼中带着坚定与不容拒绝。   齐大婶看得一惊,但还是担忧的说道“阿宝,你一人前去娘如何能放得下心。”   “娘,我必须得去,且娘忘了吗,儿子可有一身怪力,不必担忧!”说着齐宝拿起旁边的石头,轻松的将石头捏成了粉末。   “唉!”齐大婶也知劝不过齐宝,放下手中的小筐子,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看着儿子俊秀的面庞轻叹了口气“娘劝不过你,只你去一定要小心,平安归来。”   清源县离齐家村来回便需要两日余,阿宝又未曾出过远门,只,阿宝恢复了神智,身上总萦绕着一股她看不明白的气势,所做出的决定她也是不能拒绝。   “娘放心,儿子定会平安归来的。”齐宝笑着安慰着齐大婶道。   “嗯,娘这便为你收拾行李!”齐大婶无奈的笑了笑,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多谢娘!”   想着阿宝要去县城,定是需要钱财的,齐大婶便在收拾行李时特意从自己睡的房间取出家中大半的余钱放进了齐宝的包裹里,等到收好行李,齐大婶走出房间将手中的包裹交给齐宝,脸上满是愁色,再次叮嘱道   “阿宝!路上定要注意安全。”   “要不娘与你一同去吧。”还是担忧,齐大婶咬牙说道。不就是需要多花些钱,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初次出门的儿子。   “娘,您就放心吧,儿子已经大了,不会有事儿的。”齐宝知道娘是担心自己,但他一人是不会有问题的,因着早在他是顾靳的时候,便早就独自外出游历过,故去清源县对他来说只是故地重游罢了。且他身上的秘密是不能让娘知道的。   “好吧!”齐大婶看着齐宝如此坚持,虽仍是十分担忧,但也只得叹息着妥协了。儿子是真的长大了,能够独立了,这样也好!   看看日头还早,齐宝背上包裹对着齐大婶挥挥手道“娘,儿子这便走了,我会尽早回来的。”   他此去不止是想要取回自己置办的私产,更是打听到黄将军的部下刘校尉会经过清源县,并在此停留几日。   他想要进入军队,但现在并非招兵之时,他边想通过刘校尉,若是能的得刘校尉的青眼便更好了。   要说他能得知此事也多亏了那县令之子,若不是他知无不尽,他可是得不到这样的消息呢。想着那县令之子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的模样,齐宝发出一声冷笑。   他可是有仇报仇的。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子,还真是多亏了那位县令公子的慷慨解囊了。   齐宝先是到了镇上,用着县令公子给的银钱,买了一匹马。便快速的赶往清源县。   到了县城大门,齐宝便下了马,慢悠悠的往县城里走去。只是刚走进县城,齐宝边听到了一声孩童恐惧的哭叫。   便放下马绳,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向着哭声跑去,却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穿着布衣的男子抱着一个五岁大小的孩童正快速的在人群中穿梭。而哭声正是那名孩童发出的。   齐宝下意识的感觉不对,追了上去。只因那个孩童明显不认识抱着他的男子,且孩童身上所穿的衣料比之男子好了太多。   男子也好似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加快了速度,转身拐进了一条巷子中,呼唤出早已等候再此的两个同伴。   齐宝见到这几人也是不惧,走上前便于这几人打了起来,三五两下便解决了两人,对着抱着孩子的男子冷冷的说道   “把孩子给我!”   “小子,莫要多管闲事!”男子抱着孩子退了两步,看了看周围,凶神恶煞的说道。   “哼!”齐宝见状一条腿横扫过去,男子不注意松了手,齐宝曾机抱过孩子,一边轻抚孩子的背安抚着,一边时刻注意着男子的动作。   那男子见了,也知敌不过,恨恨的瞪了齐宝一眼,转身跑了。本以为此行会很是顺利,却没想到被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子破坏了。   “嗝!嗝!快带本,本殿…不本公子回去,不然本公子便让父,亲责罚你!”小孩经过刚才的事儿,虽是心中仍旧恐惧,但还是硬挺着小胸脯傲娇的威胁着。   “好,只是不知公子的家人在哪儿!”齐宝并不介意,心中对着孩子也是怜惜,他大概是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了。   宫中先皇后早逝,只留了一子乃是大皇子,只是现任皇后又生了一子四皇子,可皇上却偏宠宫中的奇贵妃所生的三皇子。   而他手中的孩子,应是大皇子家中的嫡次子了。因着先皇后早逝,大皇子并不受宠,且当今圣上仅有五位皇子,二皇子身有残疾,又偏爱佛法,如今已不再宫中,无人知晓二皇子的踪迹,五皇子乃是华嫔于两年前所初,如今还小。   三皇子年前才娶亲,并未有子,四皇子还未娶亲,只与荣国公府的嫡出三小姐订了亲,只待今年底便成亲。只大皇子早早成了亲,且与皇子妃育有两子,大的已有七岁,小的如今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故这孩子应是大皇子的家的了。   只他并不在京中,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这孩子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本公子自是住在……!”小孩儿的话还未说完,一妇人便带着仆从急急的赶到,焦急的从齐宝的手中接过孩童。   “公子可有受伤?”富人摸摸孩子的脸,担忧的问道。只怪她们初来此地疏忽了,害得殿下糟了难,且殿下来此处本就是极隐秘的,到底是谁走漏了风神。   “奶娘,我没事!”看到妇人孩子倒是乖下来了,依赖的趴在妇人身上,恹恹的说道。   “是这个人救了我!”然后又指着齐宝说道。   “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小公子!”妇人礼仪极好,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仆妇。   “小公子平安便好!”齐宝摇摇头说道。他是不敢要这谢的。   “末将来迟,还请公子恕罪!”得知消息便立马赶来的刘荆单膝跪地请罪道。   “与你无关,是我太过贪玩了!再不会了。”是他太过思念母妃与哥哥及父王,不然也不会独自一人跑了出去,也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儿了。想到在京中的母妃及父王哥哥,小孩吸了吸鼻子,强忍眼眶中的泪水说道   “刘叔叔快请起吧!”   刘荆起身,因着外人在也不好多说什么。也是因着京中情势不好,大皇子这才传书给岳父黄老将军,希望能将小儿子带到边境漠城,在岳父的照看下,若是他们夫妻有什么,好歹也能保住一子的性命。   故刘荆便借着接回家探亲的妻子这事儿偷偷带了大皇子的嫡次子出来。只是不知是谁泄露了风声。   齐宝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是他重生的日子正好是在他死后的两年,虽京中定是有了大的变化,但他也肯定那白氏定是还在等着他的。   “呼!”破空的声音从齐宝的面前传来,齐宝下意识的接了过去。原是刘荆不放心带着试一试的心思与齐宝过起手来。   只齐宝前生有名师教导,今生又有了一身怪力,刘荆很快便不敌齐宝败了下来。   “小兄弟好身手!”虽是败了,刘荆也不在意,只大笑着拍了拍齐宝的肩膀说道。   “只是侥幸而已,当不得大人夸赞!”齐宝低头,故作羞愧地回道。   “今日多亏了小兄弟救了我家公子,也无甚答谢的,还望公子不要嫌弃,与我同去聚源酒楼畅饮如何。”刘荆不敢大意,虽说是齐宝救了小殿下,但也需得好好查查。且他还有另一种想法,若是查明他确属清白,那他便想让齐宝与他一同护送小殿下去边境,且殿下如今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若是可以,那便是一大助手了。   “怎会,多谢大人。”齐宝也知对方不会放心他,且他本的目的便是接近刘荆,刘荆此举正和他意。故齐宝行了一礼,感激道。   “哈哈哈哈!”刘荆大笑,在于小殿下告辞后便拉着齐宝走了。    ☆、少年将军   在聚源酒楼着,齐宝对于刘荆的问话尽都装作单纯憨傻的样子,知无不尽的回答了。反正他确实没有抱有什么不好的目的,背景绝对干净。   且他本也是十分看好那大皇子的,能在没有助力的情况下活到如今就可见其能力不一般了。且他又有一颗爱民之心,又有容忍之量,这是其他皇子不可比的。   只是这具身体酒量实在是不行,没喝几杯,齐宝只觉得眼前晕晕的,倒下前齐宝庆幸幸好自己酒品应当还算好的,吧!   “齐小兄弟,你醒了!”一大早刘荆便笑意满满的推开了齐宝所住房间的门,他看了齐宝的资料,心中满意不已,且齐宝还有一个满心想要娶回家的心上人,对此刘荆更是满意了。   “昨日是为兄的不是,不知兄弟你不能喝酒,还望齐小兄弟莫要怪罪为兄。”刘荆诚恳的道歉道。他也是农家小子出身,如今虽有了些许成绩,但也不是那狂妄自大之人,且他对齐宝也是很有好感的。   “这并非刘大哥的错,是小弟自己不胜酒量。”齐宝从床上起身晃了晃因醉酒有些疼痛的脑袋笑着对刘荆说道。他们昨日一起喝酒,在齐宝的有意下,自是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冒犯的问一句,不知齐弟接下来有何打算?”刘荆坐在凳子上,皱眉沉思道,他是知晓齐宝的家境的,也为其恢复神智而欢喜,只是男儿不可一事无成才是,但他也不好直接开口让人家与自己同去那危险的随时皆有可能丢掉性命之地。   “小弟,小弟想要从军。”齐宝黯然的催下头来,良久才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的说道。他娘定是不会同意的,只是他有那必须要去做的事儿。   “哈哈!好男儿当如是也!”听了此话,刘荆高兴的站起身拍着齐宝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若是兄弟愿意,不若随为兄一道。”笑过之后,刘荆接着说道。   “多谢刘大哥!”齐宝听了这话,忙起身拱手做了一辑谢道。如此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只小弟还需回家与家中母亲告知此事。”在刘荆将他扶起后,齐宝犹豫着说道“不知这样可会耽搁刘大哥的要事!”   “不会,不会。”刘荆摆手“齐小兄弟尽管回去便是,我还要在此地停留几日。”小殿下遇劫之事还需好好探查一番,若是内部之人,还当处理了才是,不然接下来的路可会十分不顺坦。   “多谢刘大哥!”齐宝在一行礼后道谢。   在与刘荆约好了会和的地点后,齐宝便与刘荆告了辞。   只走出客栈,齐宝这才想起昨日被他丢在路边的马儿,想着齐宝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他还需再去买一匹马才是,只是马虽丢了,但也并非坏事儿了。他如今可是得了好处了。   齐宝摸摸袖中的钱袋子,安心的向着清源县中的一家当铺走去。只是走了几步,齐宝便停了下来,却是没有必要了,他当时置办私产之事做得实在隐秘,是连家中的祖母也不知的。现在也不必将产业尽数取出,只是,到可将那样东西赎回来。   想着他当年当在店铺的一枚雕有木槿花的玉佩,齐宝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他与阿槿果真是有缘的,不然为何他偏要在玉佩上雕上木槿花。   快速的将玉佩赎了回来,齐宝仔细的摸着上面雕刻精细的花朵,想着木槿的模样,眼中满是甜蜜,他要将此物送与阿槿。   也幸好当年他特地多交了银子与店主,告诉他非是知道暗号之人不可赎走玉佩。那店主也见他身份不凡,不敢不听,不然他今日也是赎不回玉佩了。   再次买了一匹马,齐宝不敢耽搁一刻,骑着马儿回了齐家村。   他先是去了木槿家中,趁着木秀才不在,偷偷溜了进去,正巧在竹林旁的石桌上看见了正在与自己对弈的木槿。   他忙欢喜的奔了过去,迫不及待的喊道“阿槿!”   木槿听到声音,手中持着的棋子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音。只是她并未转身,只是拽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的眼中也变得雾蒙蒙的。   她也想明白了,她是对齐宝有意的,只是这几天再未听到过齐宝的消息,她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不要她了。   “阿槿!”齐宝走到木槿身边将手中已握得温热的玉佩塞进木槿的手中“阿槿,这是礼物,你,你喜欢吗?”说着齐宝心中不免忐忑的不敢去看木槿的神色。   木槿举起自己的手,看着手中精致的木槿花的玉佩,双眼微弯,主动拉起齐宝的手,轻声说道“我很欢喜!”   “阿槿喜欢便好!”齐宝在木槿拉他的手那一刻,耳尖便开始微微泛红。这是他在与阿槿表白心意后,阿槿第一次主动拉他。   “阿槿,阿槿!”被阿槿拉着齐宝心中很是满足,但想到他即将要说的事,心中又不免难受,他一点也不后悔与阿槿表白,虽这样十分轻浮,可他当时若是不说,阿槿怕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怎么了?”木槿拉着齐宝一同坐在石凳上,看着齐宝犹豫的样子,不禁疑惑的问道。   “阿槿,你愿意等我两年,不,等我一年吗?”齐宝语声急切,眼中是满满的祈求。   “为何?”木槿放开手,看着齐宝的眼睛问道。她很快便要急急了,想着爹爹已经在开始为她相看夫婿,木槿有些不高兴的问道。难道他所说的话皆是假的不成。   “先生不愿将阿槿你嫁于我,我也知是自己实在不够好,我想,我想变得更好,这样才能配得上阿槿你!”   “阿槿,我想去从军!”在停顿后,齐宝终于说道。   “哼!”听到齐宝要去从军,木槿的眼泪刷的一下变掉了下来,转身默默地拭眼泪。   “阿槿,你不要哭了!你哭得我的心好难受。是我不对,不该将你惹哭的。”看着木槿哭了,齐宝慌乱得语无伦次,拉着木槿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你,真的要去吗?”木槿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背对着齐宝说道。   “阿槿,我是一定要去的。”齐宝声音低落,但还是肯定的说道。   “那我若是不等你呢?”木槿看着眼前的竹子赌气似的说道。   “阿槿!”一听这话齐宝急了,转过木槿的身子,带着狂躁吻向木槿。   “阿槿,你是我的,不准你不等我!”看着木槿被自己吻得微微红肿的红唇,齐宝霸道的说道。“若是你嫁给了别人,我便将你抢回来!”   上一世他们本是有缘却未能在一起,这一世阿槿只能和自己一起。   “你,你怎生如此霸道!”木槿羞红了一张脸,嗔道。   “我只对阿槿一人霸道!”看着木槿害羞的模样,齐宝快活又甜蜜,他的阿槿,他一人的阿槿。   “那,你定要平安归来!”木槿也不知为何,偏偏喜欢了这个人,也并不想嫁给他人,取下自己从下便一直戴着的护身符,交给齐宝“这是我阿娘留给我的,今日我将交给你,还望阿宝你千万要平安,且莫要负我。”   握着还带有木槿体温的护身符,齐宝用力的点点头,对天发誓“我齐宝今生只爱木槿一人,若有违背,便叫我不得好死!”   “阿宝,你快些回去吧!莫要让齐婶子担忧!”木槿没有阻止齐宝发誓,她是信齐宝的,但她需得让齐宝记住他曾许过的诺言。   “嗯!”齐宝念念不舍的在木槿的担忧与眼泪中离开,回了家。   只到了家中,齐宝将身上所有的银子尽数交与了齐大婶,并对齐婶子解释此乃他外出帮助了一名富商,感谢所得。   齐大婶对此自是坚信不疑了,只是看着齐宝欲言又止的样子,齐大婶想着莫不是这一路不顺畅,于是担忧的问道   “阿宝!可是在路上发生了什么,可有受伤?”说着齐大婶不禁急了。   “娘,不用担心,儿子并未受伤,只是有一件事需要同娘亲说。”齐宝忙安抚道。   “儿子,儿子。”齐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儿子要去参军!”   “你!”听到齐宝这话,齐大婶只觉得眼前一花,但很快稳住身子,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娘,儿子,打算去参军!”齐宝再次说道。   “你,你……”齐大婶哭着拿起手旁的扫帚,想要往齐宝身上打去,只是到底又不忍,只拿手拍着齐宝。   “你这是要剜我的心呀!”齐大婶痛哭,她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若是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那她可怎么办呀!   “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娘!是儿子不孝。”齐宝说着跪下用力的磕了三个头,抬头看着齐大婶再次说道“儿子去意已决!”   “你,你……呜呜呜!”齐大婶只觉得心痛如刀割,若是这样,那她的阿宝还不如一直傻傻的好,这样至少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齐大婶拗不过儿子,只能看着儿子离开家中,前去参军。   只不过一年,齐宝在军中便有了冷面小将军之称,只因他敢冲敢上,又有勇有谋,在军中晋升很快,不过一年便被封为了威武将军。    ☆、再去京中   齐宝已是大皇子阵营中的人,这一年不仅是他的职位升的很快,大皇子身边的危机也渐渐接触,齐宝更是成为了大皇子的心腹。   且当今圣上日渐衰弱,因着一年的争斗,三皇子与二皇子已是两败俱伤,大皇子更是被封为了太子。   今日便是黄老将军带着齐宝等将士班师回朝的日子,齐宝在京中已经被赐了一套宅子,只等着主人归去。   其他皆不赘述,有着男主光环的男主是不可能过得很差的。   只说京中贞静王府,这几年来,不知为何竟然=越发败落起来,那贞静王更是成了京中的笑话。直说他被一个妾室拿捏住了,竟要将那妾室提为正妃。   那妾室不仅不已为耻,反以为荣,殊不知那些有体面的人家的当家夫人俱都瞧她不上。更是瞧不上她所出的一双儿女。   且竟还有陆陆续续的爆出一些消息,那白氏竟是嫁过人家的,她原先的夫家乃是一县上的富户,可那白氏竟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女,最后更恶毒的是陷害前夫,毒死亲女。   据说那贞静王妃与老王妃也是那白氏害死的。   贞静王府中,白氏正嘤嘤哭泣,只是心中却暗恨,不知是谁传出这些话的,连贞静王也开始怀疑她   “王爷竟是不信任妾身吗?妾身是怎样的人王爷难道不清楚吗?若这样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   见着贞静王一副怀疑的样子,白氏哭得愈加伤心。   不想写了,结局无非是男女主欢欢喜喜的在一起了。   我也知道我写的这篇小说有许多不好的地方,比如架构不好,文笔不好,还有许多漏洞。实在是不讨人喜欢的。   累!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